他默默無語了幾秒鐘,然後緩緩開口道:“綜上所述, 讓我來總結一下你話裡的意思。”
“首先, 有一夥人開著一輛拉風的路虎,非常囂張的停在了你家樓下。然後, 這群家夥在淩晨三點多——注意,這是一個正常人都還抱著被子打呼嚕的時候——破壞了你裝在樓裡的攝像頭。做完這一切,他們下車上樓, 撬鎖開門, 順便觸發了你留下的小裝置, 好心的幫咱們關上了屋裡的窗戶。”
方自明看向自己的隊友:“是這樣嗎?”
唐煜給了一個大拇指:“非常完美的解讀。”
“……”方自明:“嗬, 嗬嗬。”
講真, 不管是自己這位相處了近一個月的隊友, 還是此時此刻, 可能還待在五樓的入侵者。
都他媽有病吧?
這都是些什麼沙雕兮兮的操作?以為自己在演美國好萊塢式的動作大片嗎???
方·正常人·自明,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行吧, 你們開心就好。”
唐煜張開嘴, 正準備說話,他的手機突然一震,提示有短信息進來了。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方自明捕捉到他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嫌棄,就聽對方道:“走吧, 我知道端我老巢的臭小子是誰了。”
說著, 他將手機調轉方向, 示意方自明看那條信息。
【TOM你這個小婊砸, 我知道你已經在樓下了,你的手機定位出賣了你!趕緊上樓,我他媽現在就要錘爆你!!!】(特彆備注:此條信息為英文編輯)
方自明:“……”這熟悉的畫風,為什麼總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遇到過一樣?
唐煜這時候已經收回手機,打開車門彎腰鑽了出去:“早知道是那小屁孩兒,我也不至於緊張成這樣子。嘖,一會兒上樓必須揍他丫的一頓先。”
方自明跟著下車:“到底是誰啊。”
唐煜:“托尼。”
方自明琢磨著這是不是一個梗:“你的發型設計師?”
唐煜:“不是,是個土耳其小朋友。”
他抽空彎下腰,在地上撿了幾枚石子,又道:“也算是我以前的同事吧。”
這還是他第一回說到自己的過去,方自明愣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外。
本還想再吐槽他兩句,聽了這話,方自明乾脆全都咽回去,與唐煜並肩走進了單元門。
“你似乎……並不怎麼想見以前的同事。”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身邊的男人,將下巴朝著五樓的方向揚了揚:“你同事的行事作風,都這麼不走尋常路的嗎?”
“也不全是,不過這位小朋友還在中二期,所以,你懂的。”唐煜回他一個“全天下的毛孩子都特彆煩人”的眼神。
方自明:“中二期啊……”
兩人爬上五樓(這棟樓最高便是五樓),唐煜在樓梯倒數第五節台階處停了下來,順便還把準備掏鑰匙開門的方自明也按到身後。
方自明狐疑地看看他,後者在他耳邊輕輕道:“先彆往上走,在我身後躲一會兒。”
方自明:“?”
隻見唐煜先轉頭檢查了一遍左右兩側的牆壁和樓梯扶手,隨後揚起腦袋盯著天花板又看了半晌,方自明隨著他的目光轉動而轉動,見男人這副嚴陣以待的掃雷架勢,他不由也緊張起來,心想:不是前同事嗎,怎麼看著像來尋仇的?這是還在門外布置了什麼陷阱不成?
他猶豫著要不要展開領域之力感受一下,不過唐煜似乎也沒準備讓他幫忙,隻青年思索的十幾秒時間裡,男人抬腳又上了一節台階。他在左前方倒數第二階樓梯與牆壁的轉角處,用車鑰匙在牆壁上扣扣鑿鑿,不一會兒便鑿出了一枚被淺淺埋在牆裡的圓形小零件。
唐煜捏著鑰匙把那東西撥到地上,隨手招出一把螺絲刀,將這枚可疑物品紮得四分五裂,然後他轉身走到右側樓梯扶手旁,在同樣的位置,撥出了另一個固定在扶手金屬圓柱底部一模一樣的零件,同樣將其殘忍“分屍”。
方自明:“???”
“是個小惡作劇。”唐煜衝他招了招手,示意可以過去了:“這兩個感應器一左一右遙遙相對,中間連著肉眼不可見的紅外線,一旦有人經過並碰觸到那根線,感應器被觸發,就會立刻放射出十八道足以致人昏厥的電流。”
說到這兒,他笑起來:“順帶一提,這個感應器可以探測人體的紅外輻射,所以噴射出的電流,其實具有一定的追蹤功能。”
方自明:“……”
方自明的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啥玩意兒??
他看著已經被破壞的兩個感應器,艱難地道:“這就是你前同事的……中二期症狀嗎……?”
——我們倆對“中二期”這個詞的理解,是不是存在什麼誤差??
——你前同事就不怕誤傷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