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宗鐵青著臉, 拉著大奶奶和沈韶秋頗為狼狽的在一眾人的虎視眈眈下灰溜溜的出了大門兒, 他們的行李也被博瑞毫不留情的扔在了路上。
接下來的日子便沒有什麼特殊的波瀾, 兩個人各忙各的,沒事兒花式秀秀恩愛, 順便準備婚禮。嶺城上下便都知曉了, 李三爺對那個結過婚的女人是認真的, 竟然是真的要娶回家了。
李家那頭也來了信兒,老爺子隻說李顯沒事兒帶著祝寧嬋回去看看, 這便算是同意了。
而王家和祝家那頭也差不多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這天是原身父親的忌日, 李顯這幾天因為軍隊裡的事兒回去了廣南省,祝寧嬋一大早便帶著兩個李顯給她留下的人往賀蘭鄉祝家本家去了。
這回遠遠的望到祝家大宅的時候, 就能隱約看到大門口的地方有人, 待到車停到了祝家大宅門口的時候, 祝寧嬋才知道這幾個人是出來接她的。
嘖,她下了車諷刺的笑了笑,這可算得上是原身父親身死之後, 她歸家最為風光的一次了吧?以往宗族這些人可是連一頓晌午飯都不會叫她一起吃的, 哪一次不是匆匆來匆匆回的?
往日裡那些見到祝寧嬋就麵無表情甚至略帶嫌棄的人,這回都是笑臉相迎,嘴裡的話兒彷佛是說不完,還破天荒的派了族中幾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兄弟姐妹與她一齊上了後山去祭拜。
祝寧嬋神情肅穆的將手放在了石碑上, 緩緩的摸了摸,彷佛透過時空看到了那張留著山羊胡慈愛的麵龐,胸腔中不屬於她的情緒久久不肯停歇。
這位在世的時候一定是個好父親, 祝寧嬋想,他給了原身很好的生活環境,也給了她女兒應該從父親那裡得到的疼愛。
待到臨近晌午返回大宅的時候,已經備好了飯菜,宗族的幾個長老除卻出門在外回不來或者老的走不了路的,都來了。
不意外的,在廳堂裡看到了祝瑞金和祝長春,父子二人正與族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著什麼,滿麵紅光的,一點兒都不像情報中說的,茶葉公司因為與王家硬磕,涉足綢緞生意而導致資金周轉出了問題,可能要朝不保夕的模樣。
“小嬋!”祝瑞金見到他們回來,眼睛一亮,急忙招呼祝寧嬋坐下。
祝寧嬋依著他坐到了祝長春的身邊,祝長春顯得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桌子下的手,不知怎的,他現在麵對這個族妹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妙,原本還暗搓搓的想著要祝寧嬋成為自己的禁臠,結果人家轉身即將成為李三爺的妻子,他便害怕了,那些齷齪心思更是想都不敢再想。
“聽說大伯父在城裡開了一間綢緞莊?”祝寧嬋撥弄著茶杯,率先開了口。
祝瑞金臉上閃過一絲喜意,覺得祝寧嬋甚是上道,都不用他提示就知曉往這上說。
可是還沒等他回話,桌上有個光頭的老頭子有點不樂意了,臉一沉:“胡鬨什麼呢?那茶葉公司好好兒經營著不好?偏偏做什麼綢緞生意,對於這方麵你是一竅不通的,不等著賠錢呢嗎?”
賠錢算什麼呀?以後他的茶葉公司會做的更大。不過他與祝寧嬋私底下達成的協議並不想讓族內的人知道,想當初為了得到祝寧嬋父親的茶葉公司,他硬生生的將每年交給族中的紅利從二成提高到了五成,宗族裡麵這群王八蛋才美滋滋的替他算計孤女,將茶葉公司奪了過來。
天知道他這兩年年底掏出那麼多紅利,心有多疼,這回假若真的能將生意做到外省,他一定切斷與宗族的聯係,那麼大的生意啊!再出去五成的利潤,他都能心絞痛致死!
所以祝瑞金隻能含糊著說道:“還可以,還可以。”
“還可以?”祝寧嬋放下茶杯嗤笑一聲:“我怎麼聽說您去慶豐錢莊借錢了?怎麼,最近資金周轉有困難?”
祝瑞金神色一僵,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我正要說這事兒,小嬋,上次那五千大洋沒頂什麼用,你看看要不讓李三爺再給你拿點?”
“再拿五千那可就是一萬大洋了。”祝寧嬋神色淡淡:“大伯父,您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就現在那麼一個破爛的茶葉公司,我買下來都不用一萬塊大洋。”
“這樣吧。”祝寧嬋沒給祝瑞金機會開口,直接接著說道:“左不過您現在經營茶葉公司也有困難,我便不用您還那五千大洋了,茶葉公司給我就成,那些錢權當侄女兒孝敬您經營綢緞莊了。”
“祝寧嬋!”祝瑞金驚駭至極,拍桌而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子為了幫你與王家為仇,感情你是在這算計我呢?”
“您這話說的,什麼叫算計。”祝寧嬋嫣然一笑:“大伯父不也是為著我那些嫁妝嗎?您當自己多高尚呢?還是您當我是個傻的。我說話依舊算話,您要是能讓王家吐出來,那些玩意兒就還是您的。”
“你……”祝瑞金氣的手抖,與王家之間的事兒已經搞得他們自己手中的銀錢所剩無幾,王家雖然也受損,但是情況能比他們家好一些,當初還不是以為什麼事兒都有李顯在後麵兜著,所以他下起手來可一點都沒顧忌。
再不濟還有王家庫房那些子嫁妝呢,就算祝寧嬋不認賬,那些嫁妝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