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央也不著急, 吃完飯剛好消食, 慢慢走下山。
這沿路的風景不錯, 值得看一看。
相處了段時間, 謝文穎覺得自己還算了解人。
知道對方平時是急性子。
今天倒是有些反常,變得溫吞了起來。
他轉念想, 也許是因為勝券在握?
畢竟今天連著劍都沒拿。
公交靠站停車, 林宛央這才收起來手機。
她最近迷上了一款手遊,打發時間喜歡玩幾把, 因為接觸不久, 還處於上癮階段。
這遊戲還是姚暮安利的。
開始林宛央什麼都不懂,但是她的意識流和手速很厲害。
真的怪都打過無數次, 不要說這些假的,還是能找到共通之處的。
就一個上午的時間,林宛央的操作眼見著上來了。
姚暮當時就被震驚了。
要不他看著人一點點進步, 簡直懷疑對方是高手開馬甲……
這時候, 如果有香客推開道觀的門, 看到幾個人坐在天師宮外麵走廊打遊戲, 一定會覺得更震驚。
如今道士都這麼潮了嗎?
委托人的地址在彆墅區,下了車還得走個十幾分鐘。
三個人到了小區門口,謝文穎拿出手機, 給對方打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幾個人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鐘的樣子, 就看到小區的擺渡車開了過來。
來接他們的是富商的助理,對方雖然詫異這大師年輕了些, 卻也沒表示出質疑。
反而是說了很多恭維的話,林宛央聽著話裡意思,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不救不是中國人。
張浩雖然沒真本事,但拜之前兩張符所賜,算起到了點作用,這邊還挺相信對方推薦的人。
既然張浩說是高人,那肯定沒得跑。
幾個人一起坐上了小區的擺渡。
徐波和妻子白手起家,一點點把事業做起來,現在是當地著名的企業家。
夫妻因為忙於生意,所以對唯一的兒子有些疏遠管教。
因為是獨子,自己平時也不在對方身邊,所以物質方麵的要求,他們都會儘量的去滿足。
等著兩口子發現兒子物質富裕,精神困乏的時候已經晚了。
畢竟是自家孩子,還不得寵著。
好在平時大事沒有犯,小事都被他們花錢找關係擺平。
一直到從一個月前,這種平衡被打破了,總算是捅出來簍子了。
徐子傑得了種怪病,全國各地的專家都看遍了。
下了診斷是皮膚病,但是始終沒有查出過敏源在哪裡。
而且各種特效藥都用上了,但是一點沒有效果,反而是越來越嚴重。
夫妻倆急得團團轉,經過人的指點,這才想是不是中了邪,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半個月前道士的那兩道符,不過是把病情稍微抑製住,現在……病情繼續惡化,比從前更加厲害。
助理邊領著人往裡走,邊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助理歎了口氣:“具體的病狀,你們看過病人了自然知道。”
說到這裡,他想到房間裡的情況,又有點反胃想吐。
林宛央走進去的時候,徐波正在和人說話。
他早上從市裡麵的道觀,請來的道。
張浩一直推脫不來,他就暫時找了其他人。
畢竟驅邪這個路子是對的。
兩個道士看了眼來的人,有些意外。
年輕人不好好工作都來招搖撞騙了嗎?
就是因為有這些人,才讓道教的印象分不斷的被拉低,這麼一想,他們就有些不高興了。
一位看起來年紀稍長的道士問:“你們是哪裡來的,有省道協的會員證嗎?請出示下。”
林宛央還就真的被問住了,自己還真沒有,屬於無證執照。
她咳嗽了一聲:“我初來乍到,還沒有來得及辦理,我們是豫山淨和觀的居士,道友你好。”
聽人自報家門,兩個道士對視了眼。
淨和觀,好像是有這麼個道觀,不過清虛道長不是半年前故去了嗎?
那道觀,難道還有人修行。
淨和光平時低調,道教協會有什麼活動,基本上也沒參加,不過他們對清虛道長印象不錯,從前打過照麵。
明白這兩個不是騙子,那道長臉色稍緩,這才又說:“這個事情不是你們能解決的,彆胡鬨回去吧。”
連著他們這些入門修行的道士都覺得棘手,更不要說居士了。
林宛央說:“兩位道長,我們來都來了,還是順道看看再走,沒辦法就算了。”
徐波點頭:“還是看一看吧,說不定有辦法呢?”
他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隻要有一線生機都想去試一試,畢竟那是親兒子不能不救!
“你跟著我來吧,這個小孩也一起?”徐波看著寶心,有些不放心問。
謝文穎點頭:“嗯。”
徐波點頭說:“那好吧,你們最好有心裡準備。”
三個人跟著對方,走到了裡麵的臥室。
推開門就聞到一種腐爛的味道,這個房間很大,但是窗戶都關緊了,密不通風。
大白天也拉著窗簾,房間開了燈,但是不夠明亮,照在灰色的壁紙上死氣沉沉的。
房間上掛著各種裝飾品,有象牙,還有皮草。
床上坐著一個人,身上綁著層層的白紗布,旁邊有醫生和護士,正在給人上藥。
徐波低聲的說:“最開始,阿傑隻是覺得身上癢,忍不住用手去撓,然後慢慢的開始長黑色的蘚,那時候張道長的符起了作用,可是從前天開始,阿傑胳膊上的皮膚……開始一塊塊的掉。”
說到這裡,他有些害怕,怎麼會有這種怪病。
就像是蛇蛻皮一樣,可是蛇蛻皮的是沒有用老皮,徐波掉的卻是連血帶肉的皮。
家庭醫生給人打了止痛針,這痛苦沒人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