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道長離開,林宛央也準備收拾下返程。
她看了下依然憤憤不平的徐夫人,說:“道係就這樣,沒有佛係的慈悲心懷。”
徐夫人一肚子苦要訴:“我……”
林宛央先一步開口:“所以你不開心也得受著。”
她說完就從容的走了出去,沒有再看臉都氣綠的人。
幾個人坐上了計程車。
林宛央說:“今天這個錢,咱們一半都捐出去。”
謝文穎:“嗯,都聽你的。”
寶心還在哭,司機頻頻的投來詢問的眼神,懷疑虐待兒童。
這是因果,林宛央準備拿出五十萬給流浪動物救助機構。
算是為那些妄死的動物積福,不管下輩子投身哪一道,都能遇到好心人。
——
張浩以為那位大師就說說,沒想臨走,把他用的行頭都準備好了。
姚暮不能浪費這個免費勞動力了,給人分配了很多區域。
張浩乾活兒還是一把好手,鋤草後,給幾間房間打掃的非常乾淨。
他總覺要乾點什麼,不然老是會胡思亂想。
聽到幾個人進來的動靜,他扔掉抹步跑到了前麵,著急的問:“怎麼了,都解決了?”
林宛央點了下頭不想多說,謝文穎繼續去練習畫符咒。
另外兩個人隻能圍著寶心了。
寶心想起來又哭了,抽抽搭搭的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姚暮聽完心裡不是滋味,“真是畜生不如。”
假道士也胸口悶悶的,早知道是這個原因,他是怎麼都不會去接了這個活兒。
張浩雖然偶爾會裝神弄鬼,但是從來沒害過人的。
假道士做久了,也就有了幾分真。
他下午的時候,左思右想覺得這道觀雖偏了點,但是前途無量啊。
中午說報答人其實不太誠心,主要是為了求對方出手救命,現在他倒是開始為自己打算。
張浩心裡謀劃一番,等著林宛央從房間出來,忙迎了上去。
他和人表達了意願,想在這個道觀修行。
“我做過二十多年的法事,這還算很有經驗的。”張浩說。
林宛央笑了下:“哦,跳了這麼久的圓步舞曲?”
張浩聽人說起那天的事情,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解釋:“我不會驅鬼,但是正兒八經的道場是會的!您是不知道,如果不搞點高難度點的動作,彆人根本不信。”
說起這方麵,他就很有經驗了。
畢竟乾了很多年,隻是一直沒遇到真的鬼……
就上個月他還是個唯物主義者。
張浩見人不說話,忙說:“大師你不懂,現在有些人啊,不僅沒有科學依據,連著迷信也沒有依據。”
姚暮愣了下:“迷信也要依據啊?”
張浩用‘你真是太年輕’的眼神看了人一眼。
他想了下說:“去年我遇到一個老頭兒,感冒發燒去醫院也不好,他家人懷疑是‘鬼上身’,請了道士來看。我就覺得挺正常,老人的免疫力下降,生病自然不容易好,但是彆人不是有需求,於是順水推舟的說辦一場法事就好。”
“當時另外一個道士,說這必須‘吊打驅鬼’,要把脫光衣服捆在樹上,拿著柳條鞭打,那家人覺得那個道士看起來……更厲害,所以就采納了他的辦法。”
姚暮瞪大眼睛:“這也行啊?病治好了嗎?”
張浩:“沒有,那老頭去了重症監護室,我但是覺得吧,其實不是那老頭鬼上身,是那家人都鬼上身了。”
姚暮:“……這就很厲害了。”
張浩雖然也裝神弄鬼,但是他還是稍微有點區彆,就是折騰自己跳舞劈叉,不會折騰彆人。
他有自知之明。
遇鬼這個事情,很多人還真是心理作用,相信他把鬼給祛除了,心理暗示下,自然就好了。
林宛央說:“那行啊,你說你會法事,去和書房裡畫符的人交流下,有真本事是可以留下來,我們提拔人才不拘一格。”
道館裡還是要有人會道場,謝文穎一個人也太少了。
她還真想找一個擅長法事的道士,比如今天這個事情就能用得上。
“嗯,那可以,我去找他了。”
張浩興奮的衝進了房間。
二十分鐘後,謝文穎從書房走出來,說了句“他做得法事還可以”,就又進去了。
張浩連忙開口:“我真沒騙人,我做過二十幾年道場!”
他的文化水平不高,當初跟了個師傅入行,就當一個職業討口飯吃,算是兢兢業業。
可是隨著時代的發展,這個職業漸漸就有些尷尬了,法事很少,一般都去殯儀館開追悼會。
這才沒有辦法,裝神弄鬼增加點外快。
林宛央想了下,開口說:“那行吧,實習期三個月沒有錢,轉正每個月1500加提成,包吃住,做滿一年幫繳社保。”
謝文穎向來話少,有一說一。他說可以,那就是相當不錯的水平了。
法事過程中唱腔、文詞、咒語、罡步的精通運用,都是靠二三十年的積累才能熟練運用。
這說簡單還真不簡單,沒那麼好招人。
張浩怔了下,這就同意了,會不會太快了?
這自己肚子裡打好草稿的話都沒用上。
他嗬嗬笑了下說:“還繳納社保?這麼好?”
姚暮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跟著掌門人混,還能讓你吃虧。”
張浩點頭:“好好好,我一定努力。”
林宛央說:“我覺得你算基礎不錯,爭取考個道士證,有文憑底薪加五百。”
張浩握緊拳頭:“我一定好好努力,為我們道觀添磚加瓦!”
姚暮:“加油,看好你哦。”
前麵沒有空房子了,張浩就住在後麵才收拾出來的那個院子。
這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是祖師爺的地方。
而且看著林宛管,他就覺得非常安心。
所以啊,不管在哪裡混,最重要的是跟對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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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傑想到了那幾個人臨走時候說的話,心裡惴惴不安。
他把這棟樓的燈都打開了,房間裡亮堂堂的,但自己還是覺得陰森可怕。
就像是那些東西並沒有走,還在暗處看著自己,隨時準備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你知道有十八層地獄嗎?”
想到死女人的話,他拿出了手機,在檢索中打出了這幾個字。
故意說那些話嚇唬自己,他徐子傑一點都不怕!
“第十層 ,牛坑地獄,牲畜申冤的地獄。凡在世之人隨意虐待牲畜,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它們的痛苦上。那麼好,死後打入牛坑地獄。投入坑中,無數隻野獸襲來踐踏,觸之即焚成灰燼。”
這段字旁邊還有配圖,上麵是火中的地獄,在那一刻仿佛變成了真的一樣。
徐子傑嚇得扔掉了手機,躲在了被子裡。
他眼睛自然看不見,那些黑氣依然縈繞在他的周圍。
不會再撕咬,但是注定會伴隨一生。
每次在他睡覺放鬆警惕,就會入夢。
這一輩子彆想睡一個好覺,隻有夜夜煎熬。
徐波因為今天的事情不想回家。
他去了自己情人那裡,但是半夜他收到了醫院電話。
徐子傑大半夜的瘋了,邊跑邊叫‘彆追了’,徐夫人上前抱住自己兒子,想讓對方平靜下來。
沒想到反而被人從二樓陽台推了下來,臉被掉落的玻璃劃了一刀,皮肉都卷起來了,以後怕是毀容了。
徐波心裡一驚,覺得這事情沒有完。
他著急去醫院,乖巧的情人一直送他到電梯門口。
徐波看著的眼神,心想還是情人好,眼神看起來無辜而溫順,比那對母子好多了。
對方就像是……小動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