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了一聲,斂去了臉上奇怪的表情,又恢複了溫和帶笑的模樣。
衛黎啊,也是個好孩子呢。
未來的修真界之光,現在這麼狼狽,真是......讓人高興。
第二世的慘死在腦中又過了一遍,殷旬彎起眸子,摩挲著指尖。
當時舉著劍嫉惡如仇指著自己的樣子,還真是宛如神祇啊。
不知道這一世,還有沒有機會再讓他見見那第一劍修的風采呢。
衛黎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餘光朝上方瞥去,因著已經練氣一階的水平,他清晰的看見了月牙袍的男人正溫和的朝自己笑。
殷、殷旬師兄在鼓勵他......
短暫的錯愕之後,衛黎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直衝對手腦門。
煙花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彎彎道道,她隻看見了衛黎又恢複了從前的水平,便安心的開始閉目養神。
下麵的幾場都沒太大意外,和模擬賽的結局差不多。畢竟那些臨時抱佛腳的半吊子,如何能比得上一開始就勤勤懇懇的學生。
孩子們稚嫩的比試水平參差不齊,有迅速解決的,如煙花;也有小心試探打了半個時辰的。
等最後一輪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
煙花和衛黎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先聯盟。
鑼鼓聲響,台上的三個孩子各站一角。
煙花看見對麵的人之後,緊了緊手中的劍柄。
和衛黎預測的一樣......
兩人在最後的半個月裡,除了勤加練習之外,也通過模擬賽和日常觀察,分析了下最後可能會遇見的選手。
煙花從來不知道原來打個架也有那麼多彎彎道道,在衛黎提出來的時候,她是一臉茫然的。
“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男孩一臉老成,再次提到了他萬能的父親。
其中衛黎圈定的最大可能性的對手,便是場上的這個少年——南宮逸。
“南宮?”
“是的,”衛黎點頭,“除了我們家,南宮首輔一族曆來也出過不少修真界的大能。南宮樂便是他的叔父,你上次問我為什麼南宮先生常常課後將他留下,這便是在給他關照。”
“哦......”煙花似懂非懂,“聽起來你們很厲害。”
“你也很厲害,就我看來,你比南宮逸要出色很多。”
“你比我更厲害。”
日常恭維之後,衛黎接著道,“雖然如此,但絕不能輕敵。”
“好的,我不會的。”
“南宮逸上次模擬賽時因為受傷缺席,所以我不清楚他如今的水平。
此人為人謹慎,招招穩重,又善於找準時機給予對方重擊,不僅如此,他從小習武,比我們多學了不少南宮家的劍法。”
煙花看向衛黎,“你為什麼知道?”
“我和他一起上過三年的國子監,我們兩家也是鄰居。”
可以說,南宮逸就是另一個衛黎,絲毫不比他遜色,甚至更強。
“你很了解他。”煙花點頭,“就像你了解我一樣,你熟悉他的打法?”
“是的,他也熟悉我的。”
“那你為什麼不選擇和他同盟?”
衛黎抿了抿唇,“君子不該背後議人長短。”
“可你已經議了長。”
衛黎沉默了片刻,煙花善解人意的遞台階,“好吧,我知道了,你不喜歡他。”
“除了不要大意之外,還有一點......”衛黎一直麵無表情的麵癱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他對殷旬師兄十分癡迷,從小就收集了不少殷旬師兄的傳聞,一舉一動都刻意模仿殷旬師兄。”
衛黎擔憂的看了眼煙花,“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被他迷惑。”
“我為什麼會被他迷惑?”煙花不解。
“因為......大家都說他有三分殷旬師兄的風采。”衛黎握拳,“雖然他根本不及殷旬師兄的半點神姿,但是不得不說,他確實模仿的很像,我怕你被這假象迷惑了過去。”
煙花更加不懂了,“他模仿的很像,為什麼我就會被迷惑?”
“他模仿的是殷旬師兄。”衛黎轉頭,定定的看著煙花,眼裡傳出嚴肅的態度來,還帶著一些“你難道聽不懂我的話”的訝異。
“所以我為什麼會被迷惑?”
“沒有人能不喜歡殷旬師兄。”衛黎頷首,“就連魔界都對殷旬師兄讚美有加。”
煙花:“?”
她歪著頭,不能想象南宮樂嘴裡對修真界恨之入骨的魔界為什麼會喜歡殷旬。
“聽起來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煙花總結道。
衛黎搖頭,“那倒不是,殷旬師兄如今雖是合體期的修為,但是放眼整個修真界,比他修為高的還是有許多的。我說的厲害,是殷旬師兄很讓人喜歡。”
“總之,所有接觸過大師兄的人,都會喜歡他的。”
煙花:“那他真的很厲害。”
“是的。”
能讓衛黎這麼擁護的人,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煙花既不能想象殷旬師兄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也不能想象合體期到底是個什麼程度。
在她見過的人裡麵,金丹期的劉肆是最厲害的一個。
合體期啊......太遙遠的距離了。
如今見到了南宮逸的樣子,煙花有點隱隱約約明白衛黎說的話了。
確實很讓人喜歡。
對麵的男孩和衛黎差不多高,在煙花踏上高台時,輕聲提醒她道,“小心。”
煙花奇怪的看看自己踏在台階上的腳,這有什麼好小心的,她都第四次上來了。
但是念在彆人是好意,她便朝南宮逸點頭示意,“謝謝,你也小心。”
南宮逸一愣,和對麵女孩黑漆漆的、不摻雜任何表情的雙目相對,莫名的背後一涼——
她這是......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