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還算是正常。
第二道第三道順次而下。
第四道還未降臨,煙花卻已麵色蒼白。
少女皮膚表麵浮出了扭曲的經脈,像是枯枝一樣在全身緩緩蠕動,可怖異常。
殷旬瞳孔微縮,糟了。
身體已經被靈氣撐滿,再不疏導就會爆體而亡。
他飛身上前,一揮袖直接擋去了正要砸下的第四道天雷,然後雙手撐在少女背後,沉聲道,“靜心,去雜念。”
體內的血流肆意衝撞,滾燙而暴虐。
皮膚緊繃,仿佛隻要輕輕一戳就會爆裂開來。
四肢腫脹,無法動作,丹田被暴戾的靈氣衝擊,搖搖欲墜的好像下一刻就會破碎。
“靜心,去雜念。”
熟悉的聲音隱隱傳入耳中,自背後傳入一股清涼的冷流,疏導著雜亂的靈氣漸漸冷靜下來。
煙花立刻閉目入定,順著那股清涼的引導,一點一點的馴服體內的靈氣。
兩人一言不發,集中精神不敢有絲毫馬虎。
尤其是外入的殷旬,這不是他的身體,並不熟悉。況且剛剛心動期的煙花對殷旬來說,實在是太脆弱太嬌嫩了,根本無法放開手腳,什麼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偏差一點,就是損傷丹田。
劫雷的威力還是超乎了兩人的預計,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將將梳理吸收完所有靈力。
煙花睜眼,殷旬替她拂去額上的冷汗。
“如何?”
“中期。”
少女起身,彼時的她早已不需要抬頭仰視殷旬。身材高挑,配著束起的馬尾和腰際的長劍,以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顯得極有威懾力。
這些年與世隔絕,沉浸在修煉之中的少女更加沉默寡言。
殷旬晃神,如今的煙花不過十七,卻已經有了後來鳴煙鏵的影子——
麵若冰霜,卻一次又一次溫柔的救贖了深淵中的他的女神的影子。
“恭喜。”殷旬輕柔的撫上少女的臉頰,彎起眸子,“煙花兒終於可以出去了呢。”
“這裡也很好。”少女站在原地,任由男人的觸碰。
這樣的親昵動作,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習慣,不會讓煙花有任何抵觸。
“煙花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見衛黎嗎?”殷旬側開身子,點出秘境的大門,“去吧,去找他吧。”
衛黎......
煙花有些恍惚。
衛黎......
六年沒有半點聯係的舊友,如今隻模糊的剩下了一個輪廓。
她隻隱隱約約的記得,他們該是很要好的,自己應當是十分想念他的。
可那隻是應當,而實際上,煙花心裡並無多少的激動。
她搖頭,“不了,如今的我還不夠強。我想在這裡升到金丹再做打算。”
殷旬勾唇,“煙花兒不想去見見衛黎嗎?”
“不知道。”煙花淡淡的開口,“但是我知道此時的他必定沒有大師兄厲害,我還是更想和大師兄這樣的強者對招。”
隻有強者才更讓她激動,隻有強者才讓她有拔劍的興致。
“我現在不想把練劍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人身上。”
殷旬屈指,掩住了唇邊的笑意。
“一味的閉關可不是什麼好方法。”
“之前師兄將你困在這方小世界中,是為了讓你靜下心來打好基礎。可是對於如今的煙花兒來說,出去曆練才是更重要的。”
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去吧,看看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隻有融入天地,看遍百態,你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才能不斷的突破心境,才能更加靠近天道的法則。”
“走吧,師兄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煙花頷首,“好,我聽師兄的。”
……
鳴峰的另一邊,彌笙簫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眼遠處,然後衝前邊練劍的青年招手。
“師兄?”青年麵如冠玉,天庭飽滿,身姿修長。
他擦了擦汗,朝彌笙簫走了過來。
“你小媳婦出來了,去看看?”
青年正是衛黎,聞言那雙平靜漆黑的眸子裡透出些光彩來,他壓抑著喉嚨中的顫抖,“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能去見她?”
“哈哈哈,你要是想,咱們現在就去!”彌笙簫一巴掌呼在他後背上,生生將少年拍的向前踉蹌了兩步。
“我......”思念了六年的姑娘,如今終於可以相見,衛黎卻有些猶豫了。
“唉,你猶豫什麼啊。”彌笙簫睜大了眼睛,“看看自己,人模人樣的小夥子,更重要的是,整個玄鴻門十八歲就心動期的,可隻有你一個。”
“哦,不對,殷旬好像當年也和你差不多的速度。”
彌笙簫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總之,小師妹肯定也是很想你的。我之前聽殷旬說過,她為了早日出來見你,總是不眠不休的修煉呢。你可不能傷人家小姑娘的心,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
麵無表情的青年在想起心上人時,不自覺露出了一絲羞澀的笑意。
他點頭,“好。”
兩人準備片刻,隨後朝殷旬的院子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