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容易恢複法力的墨雲有些靦腆地看向麵前照顧了自己幾個月的姑娘,“我知道你在這裡過得不好,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跟我走。”
第一次和心愛的姑娘說話,墨雲有些緊張,“我、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你......你願意......”
“抱歉。”寧曼卿轉身,“公子還是請回吧。救你不過是隨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
那時候的寧曼卿已經和王家有了婚約,她既不能放下父親,也不能毀約。
哪怕她心裡對墨雲也有著好感,但依舊拒絕了。
然而墨雲並沒有因為這一次的拒絕而放棄。當天走了之後,每天晚上都會變成小狐狸的樣子再次回到寧曼卿身邊,有時候叼一支簪子,有時候含著一朵漂亮的花。
一旦寧曼卿趕他,小狐狸就用前肢扒著她的裙角,可憐兮兮地仰頭看她,嘴裡發出咕咕的嗚咽。
寧曼卿固然能對一個男子狠下心來,卻拿自己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小狐狸沒轍。每次都妥協的留他過夜。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本就對墨雲有著好感的大小姐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心意。兩個人順水推舟的在一起了。
本來靠著墨雲的術法,單單瞞過寧老爺和丫鬟不是什麼難事,直到一個月前,墨雲聽說了寧曼卿和王家的婚事。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是墨雲第一次在寧曼卿麵前說重話,“難道這些日子都是在戲弄我嗎!”
女子彆過臉,她咬著唇道,“是,所以你不必再在妾身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身上耗費時間了,之前的恩情也早已還清,可以回去了吧。”
墨雲垂眸,他們獙獸一族向來不是什麼善類,之前所有的柔情,也不過因為是麵對自己心愛的女子罷了。
男子上前,將女子緊緊的禁錮在懷中,那雙因為殺意而彈出利爪的手不由分說地扣住女子的脊背和後腦。
“卿卿,我知道的,你愛的是我對不對?”
“雲、雲郎?”察覺異樣的寧曼卿顧不得剛剛下定拒絕對方的決心,擔憂地想要抬頭看看墨雲到底怎麼了。
“你又喚我雲郎了,真好。”墨雲緩緩地舒出一口氣,滿足地喟歎,“卿卿,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他捧起懷裡女子的臉,四目相對,那眼中的癡狂讓寧曼卿有些不安,“我會解決這一切,然後帶你回去。等我找到了讓你長生的辦法之後,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等等,雲郎咳咳......咳咳咳!”看著轉身離開的男人,寧曼卿揚聲疾呼。著急之後氣息不順,讓她痛苦地彎腰咳嗽起來。
聽到寧曼卿劇烈的咳嗽,墨雲剛剛泛起的殺意立刻被擔憂心疼代替,他急忙返還到女子身邊,將內丹從口中吐出,渡到寧曼卿的嘴裡。
靠著墨雲的內丹,難受的感覺被壓製了下去。寧曼卿立刻攥住他的袖子,抬頭哀求道,“雲郎不要,不要傷害父親,也不要傷害彆人。”
她目光盈盈,帶著咳出的淚水,一眨不眨地望著麵前的男人,滿是祈求。
“如果我不傷害他們,你就和我走嗎?”
“......”寧曼卿低頭,“父親不會同意和王家毀約的。”
“沒關係,”墨雲輕輕地給她順氣,“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王家主動退婚的。”
“真的?”寧曼卿蹙眉,“你打算怎麼做?”
墨雲的做法很簡單,他撤去了結界,讓寧家的人發現寧曼卿每晚都會被妖物捉走。這樣一來,傳聞漸漸傳到了王家耳中。
沒有人會想要個沾惹妖物的兒媳,很快王家就上門退婚了。
由王家提出退婚,自然就不算寧家毀約,寧曼卿原以為這樣一來父親就不會生氣了,沒想到寧老爺不但不心疼被妖物纏身的女兒,反倒認為寧曼卿毀了他和王家的聯姻,將所有不滿都發泄到了寧曼卿身上。每天都四處尋找除妖的高人,勢必要除掉寧曼卿身上的妖物,再將她送入王家。
沒想到父親會如此鐵石心腸的寧曼卿一邊傷心難過,一邊擔憂墨雲會不會被那些高人抓住。本就身體不好又終日惶惶,身上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已經到了無法出門的地步,隻有墨雲每晚過來將自己內丹渡給她時才能好受一些。
如此這般,寧曼卿更加依賴墨雲,對父親的冷血也有些絕望。
可是敬愛父親的女兒依舊不忍拋下父親獨自離去,墨雲看出了愛人的心思,忍不住告訴她實情,
“你父親命途多舛,不日就有大劫難,你守在他身邊也無濟於事,和我走吧。”
“你說,父親他......”寧曼卿捂著胸中,咬牙捱著突如其來的心悸。
“雲郎,求求你救救父親,”她攥住男人的手哭求道,“隻要、隻要父親能好好的活著,我也便再無牽掛了。”
墨雲沉默著,半晌終於點頭。
這便是後來煙花在寧老爺身上看見的福光。是墨雲冒死從山神的洞府中偷出的寶物,覆去了寧老爺身上的黴運。
兩人處理好了一切,商量過兩天就離開寧府,卻不想這個時候殷旬和煙花突然出現了。
“雲郎......咳咳,雲郎......”寧曼卿扶著桌子,焦急小聲地喚道,殷旬早上替她緩解的病痛,現在因為氣急攻心又複發了起來。
“卿卿?”墨雲聽到呼喚,剛剛現身就被寧曼卿推著往外走。
“卿卿怎麼了,你的病又複發了嗎?”他抓住女子的手,想再將自己的內丹渡過去,“你再等等,很快我就能找到治療你的藥了。”
寧曼卿連連搖頭,語氣倉惶,“你快走。今天來了兩個法術高強的道人,他們今晚就要來抓你了。趁著他們還在休息,你趕緊逃。”
“不行,你的病......”
“妾身不礙事,雲郎,你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兩人拉扯之間,門外傳來一聲輕響。
黑衣抱劍的女孩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房內的兩人。
她抽刀出鞘,下巴微抬,“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