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著飛舟來到韶華派的時候, 煙花止不住的有些興奮, 像是即將得到夢寐以求的小玩意兒的孩子那樣, 眼睛亮亮的,讓人看了就不自覺跟著露出微笑。
麵無表情和喜怒於形這兩個詞總是能融洽的出現在煙花身上。
飛舟於韶華派的門口停下,煙花站在船上仰視麵前的大門。
和玄鴻門的白石為料不同, 韶華派的大門覆上了紅漆, 於最上方的正中提了三個大字——韶華派。
和玄鴻門的題字剛勁有力不同, 韶華派的字體則更加的飛逸灑脫。
煙花想起從前南宮樂提過,韶華派這個門派廣納百川,門規寬鬆, 故而吸收了無數生性自由的修士, 裡麵的道修各不相同,各路群英薈萃,十分強大。
若說玄鴻門是嚴刑峻法,那麼韶華派就是詩詞歌賦, 前者追求統一嚴謹, 後者則向往個性自由, 是個千年來一直和玄鴻門爭奪第一的強手。
煙花還未下飛舟,就聽到了門後傳來了帶著點奇怪口音的聲音。
“哎呀, 江師兄上次不是生氣了嗎, 這次咋又過來等了?”
“你不懂, 江師兄就是這麼個變扭的人。”
江師兄?
煙花低頭, 看見了下方有一男子站立著, 那人劍眉星目, 手握長.槍,身形挺拔,馬尾高束。頗是不怒自威之感。
殷旬牽著煙花下來,衝著麵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江兄,一百多年前那一彆,近來可還安好?”
男子卻對殷旬的笑容絲毫不受用,他冷哼一聲,“尚可。”
煙花看著他,發現男人要比大師兄還要高出不少。聽了兩人的對話後,她又看了看男人手裡的那杆通體深藍的長.槍,對這人的身份已是猜出了七七八八。
果然殷旬接下來道,“煙花兒,來見過江愁楓前輩。”
煙花一震,江愁楓,韶華派的最強修士,一百五十年前與殷旬合力擊退了魔族狂潮。
少女的眼神變了幾變,她利索地衝男人一鞠躬抱拳,敬重道,“晚輩鳴煙鏵,見過江前輩。”
少女這話說得不漂亮,但是有力短促的話語裡滿是恭敬和鄭重。
煙花向往變強,同時也敬重強者。
此時自己身邊的兩位,可以說是修真界的頂尖人物,而自己不過十幾歲的一個心動期小修士就能見到他們,可以說是極大的幸運了。故而煙花更加恭敬,不敢有一絲輕心怠慢。
江愁楓看了眼麵前的女孩兒,不過是雙靈根的普通資質,但是這個年紀達到心動期也算是不易。
最關鍵的是,他不討厭這個女孩兒身上的氣質。
男人略一頷首,算是受了煙花的禮,然後轉而問向殷旬,“你孫女?”
殷旬彎眸輕笑,“長得隨我吧?”
殷旬這麼一說,江愁楓便來來回回仔細打量了下煙花,然後老實搖頭,“她比你像個好人的多。”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
“嗯。”
殷旬笑了,“在孩子麵前都不給我麵子。之前說笑的,這是我小師妹。”
“也是。”江愁楓頷首,“畢竟你還沒有道侶。”
“彼此彼此。”殷旬笑著牽起了旁邊少女的手,兩人靠得更加近了些。
煙花一直沉默著,很認真地傾聽兩位大能的對話,然後發現——沒什麼發現。
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幾人禦劍朝門內飛去,江愁楓依舊握著他的長.槍,腳下空無一物。煙花見此,對他愈加欽佩。現在的她還不太能毫無依托地飛太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不踩自己的驚蟄刀。
路上江愁楓問殷旬,“今日前來,意欲為何?”
“皆貴派三生石一用。”
“不可能。”他停下浮在空中,下巴微抬,“你昨日戲耍與我,今日居然還妄想動我鎮門之寶!”
殷旬微訝,“江兄何出此言,我何時戲耍於你?”
江愁楓不說話了,用一雙帶著薄怒的眼睛盯著殷旬。
殷旬回以溫柔的笑容。
半晌,還是男人率先開口,“你昨日為何到了門口又回去。”
“煙花兒不舒服,我帶她回去看看。”殷旬抬眉睜眼,“莫非江兄一直在門口等候?抱歉,我一時心切煙花兒的病,倒是沒有注意到你。”
“借口!”江愁楓一震長.槍,周圍的氣流都變了幾變,“醫仙便在我韶華派,為何不在這裡治療?”
“因為沒帶錢。”
男人沉默了片刻,“殷旬,你真當我癡傻?”
“怎麼會呢。”殷旬笑眯眯道,“江兄一直是我憧憬敬佩的英雄,不過是當時太過緊急,我一時來不及想那麼多罷了。”
“哼。”江愁楓轉身,“此事不談,可是三生石是鎮門之寶,掌門恐怕不會允許你一玄鴻門弟子借用。”
煙花眨眼,這個人......好容易哄哦。明明剛剛還那麼生氣,師兄誇他一句厲害就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