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白光,應該是師父的手筆。
原來百年前的第一次見麵,那個男人將手覆在自己頭上,是在送她見麵禮——這樣可以救命的見麵禮。
殷旬一路直接回到了鳴峰自己的院子之中,直到將四周布上結界之後,他才仿佛鬆了口氣地將煙花放在地上。
“受傷了沒有?”男人蹙著眉擔憂地將女孩上上下下的看了數遍。
煙花搖頭,她指了指殷旬,“大師兄你受傷了。”
剛剛在石壁上時,因著沒有法力又被地下的巨龜影響,殷旬吊在空中根本無法控製住身體,因此被落下的碎石砸到了好幾次。
好在雖然失去了法力,但是身體還是高階修士的身體,倒沒什麼大礙,隻是外傷卻是在所難免的了。
殷旬搖頭,“師兄沒事。”說完之後,他嚴肅地看向煙花,“剛剛為什麼不聽師兄的話?”
他指的是讓煙花鬆手的事情。
女孩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語。
“剛剛不是很有勇氣地反駁師兄麼,現在不說話了,嗯?”
煙花抿唇,然後對著殷旬伸開手臂,小聲道,“大師兄不要生氣,抱抱。”
“抱抱也不行。”殷旬拒絕了女孩的示好和轉移話題,他歎了口氣,“煙花兒,記住,沒有什麼是比你還重要的。我不想你為了誰或者彆的什麼而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不要再有下一次。”他深深地看著麵前的女孩,低聲長歎,“自私一點,煙花兒,自私一點。”
煙花搖頭,“我很自私了。”
她抬頭去看殷旬,“我不要大師兄死,因為煙花隻有一個大師兄,唯一的一個了。”
“煙花再沒有多的了。”
“大師兄,抱抱。”女孩的眼睛裡充斥著歡喜和高興,獨屬於麵對殷旬時的歡喜和高興,她開口,換了說法,“煙花的大師兄,抱抱。”
被那樣的一雙仿佛滿載星光的眼睛注視著,殷旬忽然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低了頭,將女孩摟入懷中,無奈著笑,“好,抱抱......煙花的大師兄。”
那聲音含笑卻沙啞,殷旬收緊抱著女孩的雙臂,垂下了眼瞼。
對不起......讓你冒險了。以後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了。
月亮西沉,不同的月光,不同的場景,可到底有些什麼東西,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相同的。
......
三長老一行沒救回來,一大長老和數名弟子被挖內丹這件事傳到修真界後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討伐魔族和邪修的聲勢十分浩大,然而也隻是聲勢罷了。
十大宗族的掌門會談上,對於到底是否進攻魔族和邪修產生了很大的爭執。
從前以韶華派為首的主戰派和玄鴻門為首的主和派百年來一直爭執不休,但是這一次玄鴻門忽然沉默,似乎是默許了韶華派的主張。
儘管玄鴻門如今看似也不再反對出戰,可是還有許多宗門不同意主動進攻。
“我反對!”一老者撫著胡子擲聲道,“距離上一次的魔族狂潮到現在,你們玄鴻門韶華派趁著我們幾大宗門虛弱時搶奪人才珍寶,如今你們已是恢複了鼎盛,自然無所謂出不出兵。可是我們呢?我們這些宗門還尚未恢複元氣,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打算趁著打壓魔族時也順便打壓我們?”
“就是!除非八成的人力物力由你們來出!再折騰一下我們可承受不起了!”
“荒謬!八成都由我們來出,還要與你們談什麼?索性全部都由我們來出,然後你們退出修真界好了!”
“那就和魔族談判,我們宗門承受不起出兵!”
議事堂裡吵成一團,宗門執掌人們各執己見,一時很難統一意見。
忽然有人高呼道,“殷旬江愁楓呢?讓他們去不就好了!”
這聲音一出來,幾大掌門紛紛響應,“對啊對啊!反正上次也是他們解決的,這次也讓他們出來好了!”
“嗬,”
突然,一聲冷笑自門口傳來,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紫裙女子站在門口,她鎖骨肩膀裸.露,一手執著一把合起的小折扇抵在唇邊,那張讓人為之驚豔的臉上勾起了輕蔑的笑容。
“本座就說這種糟老頭子的聚會沒什麼好來的,你小子還非拉著本座過來。”半是妖嬈半是媚意的聲音響起,那女子餘光斜向身後一手握長.槍的男子。
“如何?現在來了,人家齊心協力地趕著讓你送死呢江愁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