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團,紅色的毛團, 尾巴是金色的紅毛團。
鳴煙鏵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眼睛卻亮得讓人害怕。
她本想將竊脂再托付給師父,但卻想到了另一個更適合的人選——殷旬。
“原來是這樣, 我明白了。”殷旬接過羽毛日漸蓬鬆的竊脂, 問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處理好了就回來。”鳴煙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動那個性子古怪的容前輩。但是容前輩是個大美人,就算完不成任務看她罵人都是很賞心悅目的, 更何況她主要目的是毛團一家。
殷旬替她出主意, “容領主和江愁楓交好, 你若實在無法說服她,去請江愁楓也是個辦法。”
“江愁楓?”鳴煙鏵不解,“那不是你們魔界的大將麼, 容前輩為什麼會和他交好。”
“這其中的原因有些複雜,我知道的也不儘其實。”殷旬用手指梳了梳竊脂的毛, “我和江愁楓還算是有些交情, 你若是需要,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請他。”
確實,雖然因為毛團而一口答應了替秦易文辦事,但是具體該如何說服容想雲,鳴煙鏵還沒有想法。
衛黎倒是給她說了一大堆, 從如何攀談到送什麼禮物, 但是鳴煙鏵聽過也就忘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會說話, 死搬衛黎的那一套隻會看起來不倫不類。最重要的是,她直覺這種漂亮話對容前輩來說不會有效果。
殷旬這時候提出的搬救兵讓她有點心動,於是她問道,“遠麼?”
“不遠。”殷旬彎眸,每次他彎起眼睛時,綠色的瞳孔就像是淬滿了星光,柔柔淺淺得很好看。“江愁楓住鎮魔界東南,從這裡過去,快一點大概半天的功夫。”
“那我的小鳥怎麼辦。”鳴煙鏵又愁了起來,殷旬給她帶路的話,她的小鳥又沒人管了。
“沒關係,它已經足夠大了,我們可以帶著它一起。”殷旬點了點竊脂的小腦袋,“總是悶在家裡,你也很無聊呢對不對?”
“嘰!”
鳴煙鏵立刻就想到了衛黎那句——“煙鏵,你太寵它了。”
看來殷旬才是該被衛黎說教的人。
兩人收拾收拾便朝魔界的東南出發,偌大的魔界封為四塊,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四塊領地各有其主,身為魔君的殷旬從來不鎮守中心,而是經常變換住所。
“衛黎誇你是個貼近百姓的好魔君。”兩人坐在飛舟上聊天,鳴煙鏵想起衛黎曾經對殷旬的評價,“說你這樣不僅能時刻看見魔界最真實的情況,還能讓敵人無法估測你的所在位置。”
殷旬微訝,隨後笑了起來,“那可真謬讚。我不過是走到哪住到哪罷了,並沒有衛黎神君想象的那般深謀遠慮。”
“遇見煙鏵的時候,我正好遊玩至邊界,便將院子移到了那裡。等再過段時間可能就去西邊看看了。”
她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你確實和帝君不太一樣。”
殷旬笑著睨她,“這話若是被帝君聽見,可是要判你謀逆之罪的。”
“還是說......在神君心裡,我已經是可以信任的摯友了麼?”
“你是可以信任的。”鳴煙鏵坦然點頭,“我的直覺不會出錯的。”
殷旬打趣道,“怪不得衛黎神君總是和你同進同出,連在戰場上都念念不忘家中的妹妹。”
“我不是他妹妹。”鳴煙鏵嚴肅地反駁。而且她總覺得殷旬這話是在說她傻,需要被衛黎看著才行。
“我是不如衛黎聰明,但活了幾萬年了,誰是真君子誰是假小人我還是能分辨一二的,所有小動物都喜歡你,你肯定壞不到哪裡去。”
正在梳理羽毛的竊脂抬頭,跟著嘰了一聲。
“原來我在神君心裡竟是這般,”殷旬勾唇,“看來為了不讓神君錯愛,我隻能在神君麵前做個大好人了。”
“是的,”鳴煙鏵點點頭,“你要是作惡,我會攔你的。”
“這麼一說,我倒是好奇起神君的那把驚蟄了。”殷旬好奇道,“是和衛黎神君的凝光一對的麼?”
“我們雖然本體是一對玄石,但也不是什麼都一樣的。”鳴煙鏵看了眼殷旬,“聽說五千年前你徒手和衛黎打架,現在居然還能毫發無損,實在厲害。”
“我也不想徒手接衛黎神君的劍。”殷旬蹙眉,“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什麼趁手的兵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輕笑著感歎,“凝光不愧是上古神劍,當時差點以為要失去這雙手了。”
鳴煙鏵跟著看去,男人的那雙手手指根根修長,有青色的經脈順著手腕流入,更加顯得他手白。
這樣的一雙手居然能接下凝光的重擊,倒不如說是沒有斷掉才奇怪。
“我回去中找找,說不定天界有適合你的武器。”鳴煙鏵偏頭,“總是手無寸鐵,未免太不安全了。”
對於小時候的鳴煙鏵來說,長刀驚蟄就是她的鎧甲,一旦失去了驚蟄,就會把脆弱的身體暴露出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小煙鏵是抱著驚蟄睡覺的,隻有實實在在的觸碰到驚蟄,她才有安全感。
殷旬雖然不是很很抱希望,但是鳴煙鏵這麼說了也是一片好心,他便笑著點頭,“如此,便有勞了。”
兩人談話之間,飛舟已疾馳出了數百裡,進入了魔界東南的領域。
下麵守城的魔族剛想抬頭嗬斥兩人下來盤查,卻見那飛舟旁若無物的直接穿過了城牆上的屏障。
守衛們大駭,隻見有什麼東西從飛舟上掉了下來,落在了統領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