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裡的女子一直沒有動靜,殷旬敲了敲邊界,問道,“怎麼了麼?”
聽到他的詢問,鳴煙鏵撤開了結界走出,麵無表情地和男子對視。
殷旬看著麵前的女子,同樣沉默了一瞬,隨後挑了個中規中矩的詞來誇讚,“很合適。”
黑眸黑發一身肅殺的女子在有妖嬈的魔紋從領口爬到臉上之後,完美的碾壓了麵前的魔君,隻要拔出驚蟄,她就能毫無違和地坐上魔宮中的寶座了。
“我一定會被衛黎說的。”煙鏵皺眉,伸手想去拿藥水,卻被殷旬攔下,他左右看了看煙鏵,“真的很合適。衛黎神君不許你這麼打扮嗎?”
“他沒說過。”但是煙鏵有預感,衛黎一定不會允許的。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天界的戰神弄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過了。
“嗯......”殷旬沉吟,笑意吟吟道,“我聽說這千年煙鏵是姐姐?”
鳴煙鏵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下巴微抬,帶上了莫名其妙的自豪,“對。”
仿佛得到了什麼倚仗一樣,越想越理直氣壯,她就是戴著玩一玩,天條也沒有說不允許,她也不是衛黎,不需要撐著所謂的天界尊嚴。貼上了魔紋又不代表她變成了魔族,不,就算變成了魔族也不代表她就成了壞人。
算起來如果當時不是他們化形時路過的是天神鳴阡鶴,按理說他們該是去魔界的。
鳴煙鏵對著鏡子看了會兒,越看越覺得這花大朵大朵的十分漂亮,貼在臉上非常好看。
從衣襟裡探出的黑色魔紋,順著纖細的脖頸直至側臉,雖是魔紋,卻給女子多添了幾分女氣,比沒有的時候要柔媚了一些。
鳴煙鏵付了錢跟殷旬出去。她時不時地去摸自己的臉,一種仿佛突然改變了身份的反差感讓她覺得新鮮異常。
殷旬見她高興,順勢提議道,“你想去魔宮坐坐嗎?那裡沒什麼有趣的景色,但卻是魔族風情最地道的地方,和你這副打扮很相稱。”
“魔宮?”雖然很想見見傳說中的魔宮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煙鏵也明白,讓一個天界的上神進入魔界的中心,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
這些年兩界固然修好,天界眾神也多有跑來魔界遊玩,但遊玩歸遊玩,涉及敏感的地方,還是不會有人去的。
彆說是魔宮了,就算是四大領主的宮殿附近,也是嚴禁天界人出現的。
男子那雙本該是充滿血煞氣味的紅眸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意,他點頭道,“沒關係的,煙鏵神君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更何況有哪條規定說了不許帶朋友去自己家?你我是朋友,隻是去看看而已,又有何妨。”
煙鏵大為感動,她很想跟殷旬說,她下次也帶殷旬去帝君的玄鴻宮,但她沒有這個資格,就連帶殷旬去東陵宮都會被師父和衛黎阻止。
她有點不好意思,卻也如實道,“我不能帶你去玄鴻宮,但是以後你有任何麻煩,我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神君這麼說,就是見外了。”殷旬彎眸,“我們才剛剛進入西北,中心處的魔宮離這裡不遠,坐飛舟兩刻鐘便能到。神君是想先逛完西北再去魔宮,還是先去魔宮再來逛西北?”
鳴煙鏵想了想,“還是先看西北吧。”來都來了,再折回去有點麻煩。
“也好。”殷旬便道,“再往前三條街,有家客棧聽說十分有特色,我們先去訂下房間,再來打聽下哪裡好玩可好?”
“打聽?”難道殷旬不了解自己的領地嗎?
“說來慚愧,我這些年待在南邊,不知道如今的北境是什麼情況。”
庭會上各領主稟告的都是領地內的大事,哪條街開了什麼好玩的店這種事情也不可能跟魔君一一說清。是故殷旬雖然是帶朋友來玩,自己卻也是西北的半個外地人。
鳴煙鏵表示理解,畢竟,她也不清楚天界除了東陵宮之外有什麼好玩的。
兩人來到了殷旬嘴裡的那家很有特色的客棧。
鳴煙鏵抬頭看著上麵的名字,雙唇微張——
這未免太有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