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是怎麼了,煙花兒剛走,你就緊趕著來了。”身披紫色寬鬆長袍的女子沒有骨頭似地靠在身後的男人懷裡,她一邊說還一邊提起扇子敲了敲身下男人的腿,懶洋洋地嫌棄道,“用點力,力氣還沒華街的花魁大。”
麵無表情的男人頓了下,散發了會兒意義不明的冷氣後,依言加重了力道。
“唔……”容想雲頭往後仰,靠在江愁楓的肩膀上,“你的胸怎麼這麼硬?硌得慌。”
坐在下麵毫無存在感的衛黎忍不住想著,他應該把煙鏵帶過來的,隻要鳴煙鏵在場,容想雲就從來不做這種“成年神”玩的遊戲。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鳴煙鏵心裡,容想雲隻是個偶爾喜歡看看美人的大美人。
衛黎輕咳一聲,“容前輩……”
“行了,本座知道你來的意思。”女子目光不離身後的男人,她反手摸了摸江愁楓的側臉,“隻要輝光不發病,本座是不會做什麼的。嘖,回頭拿本座的凝脂膏搽搽,摸起來一點都不滑,像長了鱗片似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衛黎毫不留戀地起身作揖,“如此,衛黎便放心了。時間不早,改日再來拜訪前輩。”
容想雲終是分了一絲目光給他,“且慢。”
她在江愁楓懷裡換了個姿勢,指尖繞著男人的墨發把玩,“煙花兒前幾日將竊脂托給本座,但那畜生離了主人,一天到晚嘰嘰嘰的吵得本座頭疼。你把它帶走,讓鳴仙鶴養去。”
說著就有一團紅白的毛團撲到了衛黎頭上,衛黎微愣,隨後腦袋一痛,被什麼啄了下。
“嘰嘰!!!”
容想雲聽到這個聲音就煩,她揉了揉太陽穴,揉了兩下嫌麻煩,扯了江愁楓的一隻手按在了自己頭上,示意讓他來揉。
衛黎試圖將竊脂從頭上捧下來,無奈小鳥勾著他的頭發,怎麼都不肯下來。
未來的帝君隻好麵無表情地頂著小鳥衝容想雲告辭,然後轉身朝東陵宮飛去。
如果鳴煙鏵在這裡一定會為自己的雙生感到高興,這是衛黎從小到大第一次有毛茸茸主動靠近他。實在是非常難得。
衛黎走後,容想雲更加肆無忌憚地癱在江愁楓身上,男人冷著臉給她捏肩,一邊問道,“他來作甚?”
“北境那邊有暴動。輝光老兒怕有人也來南邊策反本座,若是來個兩麵夾擊,他位置就坐不穩了。”容想雲懶洋洋地歪在江愁楓身上一動也不想動,還嫌棄他坐得太正,“你往左邊斜一點兒,本座靠著難受。”
江愁楓不理她,依舊大刀闊斧的正坐,“隻是尋常的小動亂,何必這麼緊張。”
“人老了,就是容易疑神疑鬼,誰知道他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虛。”
江愁楓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你若是……”
“打住。”
容想雲從他懷裡起身,人起來了,目光卻更加深切地纏上對方冷冽的雙眸,她合起扇子抵住男人的唇,“現在的韶華挺好,本座也沒想和從前的老相識們撕破臉。”
江愁楓不說話了,表情卻有幾分陰蜇。
“行了,”容想雲捧起他那張寫著不高興的臉,“本座都不生氣了,你還氣什麼?”
“我沒生氣。”
“沒生氣呀?那給本座笑一個瞧瞧。”
“……”
江愁楓從榻上站起,召出自己的長.槍朝外大步走去,“我去練槍。”
容想雲挑眉,脾氣倒是見長。
天界這邊情形有些沉重,魔界倒是一派輕鬆寫意。
鳴煙鏵來到了傳說中的魔界中心魔宮。
魔宮的主人非常大方地邀請她去魔君的寶座上坐坐。
“這有什麼不妥?”男人彎著一潭碧色的鳳眼,“一個座位而已,和院子裡的小石凳不是一樣的麼。”
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鳴煙鏵看著麵前的座位,兩旁扶手上纏繞的黑龍是用玄石打造。雖和她本體是同類,但是這兩條黑龍玄石上的氣息和自己完全不同,散發著濃濃的魔氣,氣息相斥,讓煙鏵本能地想把它們捏成齏粉。
但是魔君的座位看起來霸氣非常,有種引誘這彆人上去坐一坐的魔力。
於是鳴煙鏵不客氣地上去坐了。
“感覺如何?”溫柔低沉的聲音絲絲傳入心扉,宛如一根輕柔的羽毛撫在心口,讓人昏昏沉沉如夢似幻,下意識地就想按照聲音說的去做。
殷旬鳳眸迷醉,薄唇親啟,開始念魔君傳裡的段子:
“留下來吧,永遠地坐在上麵,你會擁有無上的法力,會被整個魔界仰望膜拜,不管是力量權利還是美人,隻要你坐在這裡,就能擁有一切……”
魅惑的聲音一直縈繞耳畔,鳴煙鏵瞥向殷旬,“我坐在這裡,那你坐哪兒?”她見殷旬一直站著,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邀請道,“來坐嗎?”
殷旬難得的沉默,“神君,您從前和彆人開過玩笑嗎?”
“應該沒有。”
“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