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又去按了按門鈴,還是沒人應。
正準備回家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家沒有值錢東西。”
湛柯木木地轉過身,風塵仆仆的陳硯站在他五米遠的地方。
曬黑了點。
陳硯走過去開門,又開始一個一個試鑰匙。
閒暇之餘就摸了摸胖子的頭,問:“怎麼一年不見還瘦了點呢?長高了?”
湛柯鬼使神差地問:“我還是貓?”
陳硯也愣了一下。
而後一笑,“都問。”
“我沒長高,貓長大了一點。”
門開了。
陳硯一邊拉門一邊說:“都瘦了。”
陳硯:“要進嗎?”
湛柯:“吃飯了嗎?”
兩人異口同聲,聲音交疊在一起。
湛柯先回答的,他如實說:“想進,但又沒什麼重要事兒。”
陳硯回答說:“還沒吃。”
*
陳硯這次不打算走了,但湛柯不知道,也不敢問。
所以他每天都做好了陳硯會離開的準備,導致睡眠質量越來越低,稍微一點點響動都能將他驚醒。
他開始害怕自己會給陳硯帶來壓力。
每天都克製住自己不要出門。
於是全家出門的就隻有胖子一個貓。
每天早上湛柯都把胖子放出去,她就蹲在陳硯門口守著。
陳硯醒了一拉開門就把她接進去。
湛柯依舊是自己原來的作息,買完菜回來差不多就已經看不到胖子流浪的身影了。
但他不敢去叫陳硯一起吃飯了。
時不時會聽到外賣小哥來送餐的聲音,偶爾陳硯會大中午跑到超市買點菜回來隨手一炒就對付掉。
他還是沒有找工作。
湛柯每天都膽戰心驚。
不過這次兩個月了,陳硯似乎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有天陳硯買了幾瓶酒,說一個人喝沒意思,湛柯就陪著他喝到大半夜。
陳硯會跟他講一講這兩年遇到的一些事,他會把這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陳硯。
湛柯是個不太會講故事的人,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說的那麼繪聲繪色,聽著像個語音朗讀器。
陳硯忍不住就笑了。
又講到胖子的一些趣事,陳硯把貓抱到懷裡,聽湛柯當眾扒人家小貓咪的底褲。
小貓咪脾氣也太好了,居然不生氣。
陳硯
冷著臉凶湛柯,說以後要把這些忘掉,小貓咪會害羞的。
看著像是喝多了。
湛柯拿起酒瓶看了一眼酒精度數,又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瓶子。
“不喝了,再喝要難受了。”湛柯跟他打商量。
陳硯就好像聽不到一樣,或者是借著酒勁耍無賴裝聽不見。
“我家……樓上樓下的大媽,不吵架了。”陳硯突然說。
“因為其中一個走了。”
湛柯聽的雲裡霧裡,“去世了嗎?”
陳硯給了他一拳,“會不會聊天兒啊你!人家去大城市享福去了,你才去世呢。”
湛柯笑了,抓住他的手,輕聲哄:“睡覺吧?不能再喝了。”
陳硯卻說完就愣住了。
他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決定要回來了。
也許是樓上樓下的大媽不再吵架,他感受不到那麼濃烈的生活氣息了。
又或者是他突然覺得人老了真的很無助,年輕人做出的選擇才會被世界尊重。
更或者是突然想起了那天嚇醒他的夢。
他夢到湛柯不在了。
這才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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