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陳硯醒來時身旁的人已經不在了,不過伸手摸一下還能感覺到點餘溫。
看來是沒起多久。
“湛柯?”陳硯試探著喊了一聲。
沒人應。
他翻了個身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給楊戚發微信——
時間:你婚禮哪天?
楊戚秒回——下月八號,一定要來!
時間:多帶一個人行嗎?
收到消息時楊戚正忙著吃早餐,下意識地寫:女伴啊?
手指在發送鍵上懸空幾秒,總覺得哪裡不對。
思索片刻,楊戚:“我……咳咳……臥槽。”
坐在一旁打哈欠的女人皺著眉頭問:“我都說了吃飯的時候不要看手機,你就彆聽。”
楊戚立刻把手機倒扣在桌上,轉頭賠上笑,“朋友找我有點事兒,我回一下,馬上就好。”
女人把視線移到彆處,“關我屁事。”
楊戚點了四下刪除,然後飛速發送:可以!
放下手機後陳硯才注意到蹲在床下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胖子,他往床邊挪了挪,伸手去摸胖子的頭。
他手指用力夠了夠,摸不著。
上下扇了扇,胖子自發地往前挪了幾步,低下頭等摸。
陳硯滿足地笑了。
盯著乾乾淨淨的小家夥,突然想起來昨天帶她去洗澡時,彆家貓狗淋濕了就瘦一圈,胖子淋濕了還是胖子。
陳硯忍不住笑了,“你爸一天都給你偷吃什麼好東西了?”
湛柯剛好走進來,彎腰把胖子抱起來不讓摸了,“她爸隻給喂了貓糧。”
陳硯晃了晃胳膊,“彆動啊,放下我摸摸。”
湛柯抱著胖子繞過床尾到窗邊,用力一拉窗簾,光就全進來了。
陳硯被刺地眯上了眼睛。
湛柯說:“她爸說不行,醒了就快起來吃飯。”
陳硯翻身下床,一邊找拖鞋一邊說:“她爸真煩。”
今天陳硯醒得晚,坐在沙發上時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十五了,他接過湛柯遞過來的粥,“你今天不上班嗎?”
湛柯放下胖子,“應該來得及。”
“那你彆管我了,上班去吧。”雖然離得不遠,但是隻要一堵車一切都完蛋。
湛柯看了下表,“那你吃完放廚房,我中午回來洗。”
陳硯應下,催他趕緊走。
湛柯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看一眼,一看陳硯果不其然拿起了手機,無奈道:“彆玩了,趁熱吃,等會兒飯涼了吃著胃疼。”
陳硯敷衍地揮揮手。
*
楊戚要結婚了。
昨天求婚成功的,所以拉著陳硯和一眾狐朋狗友們嗨到半夜。
沒成想到散的時候人家婚禮日期都決定好了,一問才知道早有準備。
不光日期,該籌備的東西已經籌備差不多了。
陳硯第一次覺得楊戚這個人居然這麼有腦子。
八號早上。
自從陳硯同意和湛柯一起睡之後,睡眠質量節節攀升,起床時間日漸推遲。
湛柯做好飯就開始坐在床邊等他起床,聽著他輕不可聞的呼吸聲,時不時抬手在陳硯腦袋上摸兩下,柔聲催幾句:“再不起床沒飯吃了。”
陳硯被吵著了,眉頭緩緩皺起,嘴裡不知嘟噥了句什麼,反手就拍掉湛柯的手,挪到床中間繼續睡。
“都快睡傻了。”湛柯眼看著時間快到了,“飯在鍋裡,你起來熱一下?”
陳硯“嗯”了一聲,還是沒打算醒。
湛柯起身剛一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等下!”
陳硯突然想到了什麼,驚醒了,坐起來對上湛柯疑惑的目光,說:“下午楊戚結婚,我帶你去。”
帶他?
湛柯愣著。
顧不上等湛柯答應,陳硯倒頭就又睡著了。
湛柯就這句話思考了一整個上午。
陳硯的朋友結婚,陳硯帶他去。
一般都是帶家屬去吧?
那他就是家屬。
家屬。
家屬。
家屬。
*
陳硯一覺睡到十點,醒來洗了個澡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也沒見著胖子,就隻能自己一個人無聊。
約楊戚打遊戲是不可能的。
新郎官估計已經為下午的婚禮緊張到失去大腦這個東西了。
一直等到中午湛柯回來。
門鈴一響,陳硯下意識問:“誰?”
門口的人說:“胖子她爸。”
陳硯:“……”
陳硯:“你他媽自己開。”
湛柯進來後,陳硯忍不住又說:“你帶鑰匙了還按什麼門鈴?”
湛柯摸了摸鼻子,沒啃聲。
“哦對,你女兒丟了。”陳硯說:“早上起來就沒
看見,送去減肥了嗎?”
湛柯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然後拔腿走向隔壁,過了幾分鐘,抱著蔫兒了吧唧的胖子回來了。
“昨天把她忘了。”
親爹。
陳硯想。
“你早上說——”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後文,陳硯皺眉,“嗯?”
“帶我去參加楊戚的婚禮?”湛柯補全。
陳硯點頭:“嗯,不然回來晚了你又說我夜不歸宿。”
大概就因為這事兒,湛柯一中午看著都很亢奮。
下午上班前還跟陳硯說:“那我下班回來接你。”
陳硯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