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蟲族這個種族真是太**了!一點都不社會主義!陳導,削它!”
由於有土豪砸了錢,直播間內的彈幕被篩選出最精華的,源源不斷地傳回陳河的手機。
陳河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微笑。
“哎呀,”他自言自語:“這些粉絲真是太可愛了。就和萊因哈特十二歲之前一樣好騙!”
“萊因哈特花了八年時間才明白蟲族不會跳踢踏舞,不知道這些可愛的粉絲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真相呢?”
這時,陳河的胳膊肘被人碰了一下,他迅速恢複一臉正經。
杜澤捅捅杜澤,問他:“陳導,這個足語是什麼意思?”
陳河低下頭,看到吃了大約四五塊壓縮乾糧的若蟲對杜澤舉起鋒利的前足,揮舞著大螯,目露凶光。
他道:“哦,就是叫爸爸的意思。”
“爸爸?”單身二十多年連寵物都沒養過的杜澤覺醒了養成的樂趣,美滋滋地捏住若蟲的兩隻大螯,往它口器裡硬塞了一塊巴掌大的壓縮乾糧。
若蟲拚命掙紮,伸出後足蹬他,刀子般的鋒芒一閃而過,被杜澤避開。
“那這個呢?”他連忙問陳河。
“哦,這個啊……”陳河想了想:“就是說,爸爸我餓。”
杜澤深感同意,把若蟲的後足用軍靴踩住,又往它口器裡塞了塊乾糧,用力捏住下巴,上下開合幾次:“乖。餓就多吃點!吃得多才能長得快!”
若蟲:“咕!”
它憤怒地掙紮著,張開嘴咬向杜澤的手腕,六條腿拚命踢蹬。
不用杜澤問,陳河就忍著笑告訴他:“這是說,爸爸你真是個好爸爸,我最愛你了!”
“那當然。”杜澤欣慰道,他把陳河給的十塊壓縮乾糧全給若蟲塞完,突然羞澀地對陳河道:“陳導。”
“怎麼?”
杜澤將兩隻手的手腕部分並攏,大拇指屈起來,其餘八個手指頭在空中擺來擺去。
“你教我足語吧,”他誠懇要求:“我知道自己笨,學得慢,你教我一句就行,就教——‘爸爸愛你’。”
陳河:“……”
陳導簡直要良心不安了。
他揉了揉胸口,正要隨便教杜澤幾個手勢,冷不防身後突然一道勁風劈過。
“小心!”陳河一把拉開杜澤,兩人在地上打了個滾,閃到一邊。
身後,被孵化出來的蟲子吸收了足夠的能量後,褪下最外麵一層殼,見風就長,身體一下子攀升至兩米高,棕褐色外殼堅硬無比,六隻蟲足更是鋒利。
它揮舞著四十米大刀一樣的前足和中足,複眼轉動,望著杜澤,殺氣騰騰。
陳河一躍而起,靈活地翻身到螻蛄背上,用力壓製住它。他將膝蓋向下一頂,抵住螻蛄的頭部,然後調動潛藏在心臟位置的一股神奇的力量,與蟲族窄小的大腦接觸。
如果此刻有一個能量場檢測儀,就能夠看到淡綠色能量源源不斷地從陳河與蟲族接觸的部位湧出,覆蓋住螻蛄的大腦。
“停下。”
螻蛄漸漸止住了掙紮,疑惑地向上看了一眼,似乎不解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命令。
不過這種感覺和母蟲指揮衛兵時下達的精神指令太過相似,以至於大腦短暫宕機一秒後,新生的蟲族順從本能選擇執行,一道指令一個動作。
收起力量,陳河翻身下蟲,很遺憾地告訴杜澤:“抱歉,看起來它不愛你。”
“……”杜澤委屈成一個一百六十斤的孩子。
他掰著手指,蹲到成年螻蛄的麵前,絮絮叨叨:“爸爸哪裡對不起你?你說!爸爸究竟哪裡對不起你?!”
“陳導,再教我一句足語,就教——‘爸爸哪裡對不起你,我改!’”
陳河:“……”
宋思明、林文清:“…………”
聰明人已經看出了陳導的惡趣味,而其餘五名隊員、以及直播間內千千萬萬的水友還在用力扳著手指,試圖從陳導身上學會一門時髦的新語言。
宋思明走近陳河,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誠懇問道:“陳導,你摸摸胸口,你的良心就不會痛麼?”
陳河按著胸腔,感受到裡麵不斷跳動的器官。
他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胸口像是生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掉所有情緒。
唇角的笑容短暫地消失了一秒,陳河回答:“我沒有心,真的,不騙你。”
宋思明一怔,陳河說這話時的語氣太認真,以至於他一瞬間以為陳導不是在開玩笑。
不過很快這點思緒就被宋經理拋在腦後。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導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走到一邊。他用繩子將蝗大、蝗二和螻蛄並排拴在一起,讓它們趴下,然後站在蝗大頭頂,手裡牽住繩子頭,另一手舉起小紅旗。
“出發了!”陳河招呼大家,臉上重新升起愉快的笑容。
“請各位遊客有序上蟲,不要推搡,過時不候,下麵開始點名……”
“我一定是忙著籌備蟲產品交易基地的事,想太多了。”宋思明搖搖頭,在點到自己之前爬上蝗大,安慰自己:“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人沒了心,怎麼能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