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此刻沒人看到。
陳河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淡黑色紗巾,柔軟透氣的紗巾覆蓋住整張臉,將包括眼睛在內的五官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在後腦勺的位置打了個結。
從紗巾的花紋和脈絡上看,雖然很難以置信,但它應該是地上那隻母蟲的右半邊翅膀。
“……”
注意到周圍的人類用憐憫的目光看自己,母蟲勃然大怒,它的尾刺被萊因哈特一槍打穿,又被平底鍋崩掉上半截,已經無法發揮平日的威力,於是高昂起頭顱,一口向陳河咬去。
這個姿勢的確是攻擊沒錯,隻可惜司令官長著一張嫵媚多情的美人臉,紅唇湊向陳河的脖子不像是謀殺倒像是索吻。
萊因哈特的目光幾乎一瞬間冷了下來。
他大步穿過人群,一手握著激光槍,另一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保養良好的匕.首。
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寒芒,少將身上的冷氣讓他路過的幾個人不自覺打了個哆嗦,以為這位傳說中殺蟲如麻的將軍要把母蟲活剮了。
“Duang”一聲,凶狠無比的母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平底鍋敲暈過去。
陳河注視著大步走到自己麵前的金發青年,眨了眨眼睛,淡定地抬起手道:“嗨。”
他用生命詮釋了什麼叫——“隻要我把臉遮住,你就認不出我是誰。”
聯係到某情感谘詢機構給的建議——“不能承認,堅決不能承認!承認你就輸了!一定要堅持到底!”
敬業精神簡直感天動地。
“……”
“你是誰?”
萊因哈特麵色冷靜,內心卻泛起驚濤駭浪,他將手伸到陳河下巴,想要掀開他臉上的麵紗一探究竟。
手剛碰觸到麵紗邊緣就被陳河按住了。
他搖頭,煞有介事道:“不行。”
“我是來自偏遠星球的少數民族阿米利堅聖地亞哥族,”陳河用彆扭的語調胡說八道:“我們那裡有傳統,一旦看到了我的臉,就必須嫁給我當小老婆。”
萊因哈特:“……”
雖然一臉不信的樣子,但少將的動作肉眼可見地停下了。
陳河鬆了口氣,拎起母蟲想要離開,但萊因哈特不退不讓,就這麼定定地站在他麵前,一雙藍色眼睛執著地注視著他。
陳河:“……”
八年沒見,萊因哈特比少年時期更加耀眼,除了天生的俊美外表,他身上更多了血與火淬煉出的鋒芒。放在哪裡都是視線的焦點,令人一眼難忘。
這樣一個人,當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脆弱看向自己時,世界上少有人能拒絕。
陳河也一樣。
他歎了口氣,毫不手軟地拎起母蟲,手抓住它的左半邊翅膀,用力一撕。
“嗡!!!”
母蟲從昏迷中被疼醒,拚命掙紮,奮力尖叫。
在它的尖叫聲中,陳河拿扯下來的翅膀在萊因哈特臉上比劃了一下,輕柔地將黑紗覆蓋在他的臉上,伸手繞過脖頸,在後腦勺打了個結。
他用指尖蹭掉萊因哈特右臉頰不慎濺上的一滴蟲血,趁機近距離看了看他,然後用“少數民族阿米利堅聖地亞哥族”的口音道:“送你了。”
“你長得這麼漂亮,還是遮一遮好。就這麼暴露在外受日曬風吹我不放心。”
萊因哈特:“……”
銀河艦隊剛剛已經在羅格的協助下降落,見他們少將在這邊,幾名軍官在副官的帶領下走過來,想問問接下來的行動。
他們毫無預兆地聽見了陳河的話。
少將這是……被調戲了?
軍官們用看壯士的眼神看陳河,胳膊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交換隻有他們自己能懂的暗號。
“猜猜這個什麼時候會被少將拖出去打靶?”
“三十秒。”
“不,我猜二十秒。”
風水輪流轉,他們剛升起一絲看熱鬨的念頭,就見陳河惡人先告狀,理直氣壯地朝自己一指,道:“再說了人心險惡,你看這些人瞧你的眼神,就像貓見了魚、狗見了肉、奧特曼見了小怪獸。萬一他們垂涎你的美色哭著喊著要給你當小老婆怎麼辦?”
“!!!”
人高馬大的“小老婆”們嚇得齊齊後退半步,驚恐搖頭——不不不,我們沒有!!!我們又不瞎!!!
我們那是崇敬!仰望!愛戴!不是奧特曼看小怪獸!
……等等奧特曼是什麼?
事不宜遲,趁他們一擁而上和少將解釋自己的忠心,陳河一轉身溜了。
溜之前還搖搖頭道:“要知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我這麼有定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