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騎上蝗二之後就後悔了。
他回憶萊因哈特的樣子,高了、帥了、也更冷了。
嘖, 怎麼不厚著臉皮多在那裡留一會兒呢?多看兩眼也好。
把自己匆匆離開的原因歸咎於抓到了司令官, 有正事要辦。無聊之下,陳河開始折騰裝死的母蟲, 或者說給它進行思想道德教育。
“知道錯了嗎?”
“嗡——”
“整天打打殺殺有什麼好?作為一隻年輕、美貌、有地位的母蟲, 你應該追求一些更加高尚和偉大、有利於蟲族和人類團結的事情。”
“比如?”水友們代替母蟲發問。
“比如和我當合夥人,成立蟲產品生產加工合作社。”
“蟲產品生產加工合作社?”水友們來不及吐槽這個充滿懷舊風格的名字, 先一步意識到隱藏在名字背後的森森惡意。
“大美人負責生產,陳導負責加工是麼?”
“沒錯!”陳導一拍手, 微笑道:“是不是珠聯璧合,天衣無縫?”
“我看大美人仿佛不樂意。”
“非但不樂意, 還想戳蝗蟲眼睛和陳導同歸於儘!”
陳河搶在母蟲發瘋前一把按住它的身體, 警告道:“你隻有兩片翅膀,彆逼我掰腿。”
母蟲:“……”
注意到它瑟縮了一下, 陳河覺得威脅有用,他計上心頭。
“直播間哪位水友有以下幾部影片,麻煩傳給我,事成之後有獎品相贈。”
“陳導想要什麼?”
“《滿清十大酷刑》、《人類酷刑簡史》、《十大歐洲酷刑》……多多益善。”
“…………”
水友們感歎:陳導真是個狼滅。
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精神,他們費勁巴拉地又是翻牆、又是砸錢, 終於找到這幾部片源傳給陳導。
“陳導拿好,高清無.碼!”
“多謝。”
陳河淡定地打開手機,放在母蟲跟前。
“來來來, 我們先從鐵處女看起, 這是古代歐洲的一種刑罰, 你知道被一百多刀刺穿身體刀刀不中要害放乾全身血液是什麼感覺嗎?”
聽著陳導淡定的敘述聲,看著手機屏幕上滿滿的馬賽克,水友們覺得母蟲並不想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隻要清楚放了血的食材更好吃就行。”
“接下來是碎頭機,和被悶在緊閉的鐵匣子中靜靜等待死亡不同,碎頭機的死法更加乾脆利落,一擊爆頭。”
“當然,爆出來的腦花很適合爆炒哦。”
屏幕上的馬賽克似乎更厚了。
“接下來,走過野蠻的歐洲中世紀,讓我們來到富饒美麗的東方,首先我要介紹的是華國一名傑出女性創造的刑罰——炮烙。”
手機裡傳來滋滋的燒烤聲,陳河道:“越是鮮美的食材,越適合通過這種簡單的方式烘托出食材本身的味道。”
“其實我覺得這個很適合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黃蜂母蟲。
“吸溜~”
不知為何,直播間裡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吸口水聲。
“當然淩遲也不錯,偶爾華國人也會學習一下我們的鄰居倭國生吃刺身……”
聲音逐漸遠去在藍天白雲之中。
等到一人三蟲回了蟲產品交易基地,早就等在那兒的宋經理鬆了口氣,他看了眼陳導拎著的萎靡不振的母蟲,道:“回來就好,這就是統帥所有蟲族的司令官?”
“沒錯。”陳河道。
“怎麼?”他看見宋經理的神色,問:“不像?”
“也不是,”宋思明趴在櫃台上,神色凝重:“這個母蟲看起來不怎麼健康的樣子,你看觸角都蔫了。”
“嗯?”
“也不知道產量怎麼樣,萬一生產衛兵的效率不行,我們還要花錢養著它,豈不是虧了?”
綠晉江彈幕裡一片“666”、“宋經理不愧是個生意人”、“心地善良陳導遊,古道熱腸宋經理”。
宋思明還不知道彈幕是怎麼編排他的,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要不花錢給它請個獸醫?”
他拉開抽屜,在裡麵找了找,找出兩張紙幣,換算成人民幣大概二百塊。
“這是……”陳河問。
“醫藥費!”宋思明肉疼地把紙幣推給陳河,“一共二百,省著點花,超過二百塊的話,就……”
“怎麼?”
“就把它帶回來,然後交給劉宇博吧。”宋思明歎氣。
彈幕快笑瘋了。
“宋經理:養不起養不起,燉了吧。”
“母蟲:【隻值二百塊.jpg】”
陳河覺得宋思明這個摳門勁真是絕了,他委婉道:“不是,沒到那地步,真的。”
“就是回來的時候受了點刺激,一會兒就好。”
“對了,”不等宋思明多說,陳河問:“聽你的話,老劉回來了?”
“回來了。”宋思明一指後院:“在那兒呢。”
這些天劉宇博也沒閒著,先是幫陳河指導炊事班做大鍋菜,然後為了加工蟲產品的事兒,一直在柯羅伊星招募和培訓廚師,後廚裡現在還堆放著他製作好的半成品。
陳河把二百塊推回給宋思明,拎起母蟲:“我帶它去找老劉,彆的事之後再說。”
“不是,”宋經理良心痛了一下:“至少搶救一下吧,畢竟是重要生產設備。”
他咬咬牙,又從兜裡掏出五十塊:“二百五,不能再多了!”
陳河:“…………”
幸虧母蟲聽不懂美麗的華國話,要不然聽到二百五這個數字怕是又得瘋。
拒絕了宋思明,告訴他自己有辦法,陳河在廚房找到劉宇博。
“老劉!”他揮舞手臂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母蟲眼睜睜看著陳河從懷裡掏出一塊從自己身上割下來的新鮮肉,小心地放到冰箱裡冷藏,然後把劉宇博帶到院子裡,從蝗大背上卸下來兩隻合抱粗的蜂蛹,一人一隻拖進了廚房。
“好家夥。”劉宇博身上有作為廚師的特質,他見獵心喜,提起一把刀,拿刀背拍了拍蜂蛹,道:“肉厚皮薄、質地柔嫩有彈性、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蜂蜜香,這是極品食材啊!”
“接下來能不能弄來更多食材就靠你的了。”
“怎麼說?”
陳河用餘光瞥了眼母蟲,低聲對劉宇博道:“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幫我做幾道菜,記得一定要體現出精湛的刀工和食材的美味。”
“放心,”劉宇博雖然不知道陳導為什麼讓自己做菜,不過潛意識裡覺得陳導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基於這種信任,他把圍裙一係,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套刀具。
屋內的日光燈開著,排氣扇嗡嗡轉動,油煙味縈繞不去,一線寒芒在刀刃上閃爍。
陳河把母蟲綁好,綁到一個凳子上,又把凳子放在門口的最佳位置,能夠看清劉宇博的每個動作、每套刀法。
然後他開始報菜名——
“清蒸蜂蛹,多戳幾刀,把血放乾淨點。”
“廣式燉腦花,記得腦花要生剖出來才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