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到腿軟(1 / 2)

陳河出現在指揮艙其實不是意外,他是特意來這裡為萊因哈特解圍的。

事情要從十幾分鐘前說起。

陳河下載完《經典言情1000套》後,順手刷了一會兒首都星的論壇,對什麼“盤點軍部十大顏值巔峰”和“理討,傑諾斯中將究竟是不是全軍部最帥的男人”嗤之以鼻。

“半人馬軍團給傑諾斯買了水軍包年卡?”

在全聯邦公民眼睛集體壞掉和傑諾斯買水軍包年之間猶豫了半秒,陳河果斷選擇了第二種。

他摸著下巴想,半人馬軍團可真夠有錢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這位傑諾斯中將深入地認識一下,比如說開個土特產展銷會,把加工好的華夏風味蟲產品賣到他們軍團。

非常敬業。

正在仔細思考燈影金蟬肉的定價,準備大撈一筆的時候,陳河耳朵一動,聽到極輕微的“滴”一聲。

隨後響起的信息提示音令他整個人吃驚了一下。

那是萊因哈特的聲音,十幾年前的。

還沒度過變聲期的小萊茵哈特賭著氣道:“爸爸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

可可愛愛。

陳河:“……”

耳朵紅了。

他一下子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那時陳河剛把孩子領回家不久,在醫院治療了一周後萊因哈特身上的凍傷基本痊愈,恰好軍部傳來命令,於是陳河給恢複健康的小孩辦了個收養程序,把他往軍部的寄宿學校一扔就上了戰場。

一去就是半年。

回來以後,看到冷冰冰有禮貌但習慣性板著臉的小孩,陳河震驚了。

陳河:不不不這不是我的萊因哈特,軍部食堂是給未成年吃了什麼激素讓他從軟萌乖巧一定要牽著我的手才能睡著的小可愛變成了現在這個酷哥?

把我的小可愛還給我!

陳河震驚、費解、不能接受。

這些情緒反應在生活在就是他總是試圖撩撥萊因哈特一下,讓他多點小孩子才會有的情緒。

比如說——

“叫爸爸。”

“不叫。”

“叫爸爸。”

“不叫。”

“叫爸爸。”

“陳河。”萊因哈特從書上抬起頭,伸手摸了一下臨時監護人的頭發。

“……”

陳河感覺自己家長的威嚴受到挑戰,他靈機一動,突然伸出雙手,托著萊因哈特的胳肢窩把他抱到半空中,兩隻手不老實地在胳膊下麵亂撓。

“叫爸爸,叫不叫?”

“……”萊因哈特無從著力,渾身上下的感覺似乎都湧到了被陳河的手碰觸的地方。

他眼角泛紅,呼吸淩亂。

陳河沒察覺到,還在洋洋得意地提條件,誘哄未成年少年。

“就叫一聲,說‘爸爸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

“…………”

萊因哈特忍了半天,實在抵抗不了他這種“嚴刑逼供”,隻好壓低聲音不情不願地叫了。

“…………我的好爸爸。”

聲音小得聽不清。

陳河不計較青春期少年的羞澀,他把萊因哈特往地上一放,眼角眉梢都泛著光,得意的樣子就像打了場勝仗。

“我錄音了。”陳河揮了揮光腦。

“光腦,重放。”

“爸爸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

“再放一遍。”

“爸爸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

“設為消息提示音!”

“……”

陳河當天下午在自己的宿舍裡放了一天的“好爸爸”,萊因哈特連夢裡都不停回蕩著自己這句破廉恥的話。

他對自己監護人的無恥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陳河之後十年的消息提示音沒有換過,一直都是這句“好爸爸”,那時候聽起來沒什麼,而現在……

“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彆扭。”陳河揉了揉發燙的臉頰。

可能是萊因哈特已經長大了,可可愛愛的“好爸爸”和他肩寬腿長威嚴帥氣的少將形象不太相符。

陳河想著,找到隱藏在少將書桌側麵的一個保險櫃,發現信息提示聲正是從裡麵傳出來的。

“嗯……”

既然被鎖起來,就一定是主人不想讓外人看到的東西。

想清楚這件事,陳河一下子沒了好奇心,他剛縮回手,卻聽見“哢噠”一聲。

指紋不小心按上了保險櫃的表麵,那破櫃子也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假冒偽劣產品,自己彈開了。

大開的櫃門在眼前晃來晃去,陳河:“……”

他難以抵擋抓心撓肺的好奇,告訴自己:“我就看一眼!”

低下頭,向保險櫃內看去。

裡麵的布置很簡單,下方放著文件資料,還有軍功章和榮譽證書,上麵的擋板上隻孤零零放著一台型號老舊的光腦。

看到光腦的深棕色表帶,陳河忍不住伸出手,將它從櫃子裡取出來。

表帶的邊緣因為多年佩戴磨出了毛邊,陳河翻過來,在內側看到四個熟悉的華國字——

“平平安安。”

這是他親手教萊因哈特寫的,又由少年的萊因哈特親手刻上去。一筆一劃,飽含心意。

因為軍部的要求,在執行最後一個特殊任務時陳河被禁止攜帶任何通訊設備,他便把自己的光腦摘下來交給萊因哈特保管,沒想到一保管就是這麼多年。

陳河一哂,比了比光腦的大小,戴在手腕上。

他本來是準備緬懷一下過去就放回去的,沒想到光腦的屏幕在接觸到體溫的瞬間自動亮了起來。

“檢測到相同登錄信息的外部設備,自動連接……驗證身份信息,連接完成。”

“備份所有資料……1%、10%、100%。”

“轉移所有者權限……”

“滴”一聲,在進度條達到100%之後,這台老舊的光腦完成了自己最後一個任務,因為電量過低陷入休眠。

陳河和手腕上另一台柯羅伊星出品的新光腦麵麵相覷。

這個光腦還是他在芙西市庇護所拿到的,上麵有庇護所的人工智能親自驗證過的身份信息。

當今的聯邦,每台光腦綁定的身份是唯一的,用容易理解的話來講就是實名製。陳河萬萬沒想到,隻不過上了一會兒網,身殘誌堅的舊光腦就通過ID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多年,新的“銀河號”居然還為自己保留了屬於指揮官的最高權限。

“是否連接‘銀河號’中控係統?”

光腦上彈出的許可窗口就如同包裹了一層糖衣的毒.藥,在陳河眼前閃啊閃,非常有存在感。

陳河猶豫了三秒鐘,果斷選擇“連接。”

他點開星艦內的監控,快速找到指揮艙內的幾個監控攝像頭。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趁我不在欺負我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