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劉告知真相後陳河沉默了一下,他退後半步,仔細觀察快一周沒見的同伴。
第一反應,他在這裡過得不錯,非但沒有憔悴,還胖了點。
第二反應,他……可能的確是聘禮。
先前沒注意,被提醒後再看,劉宇博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看起來怪喜慶的。
喜慶的原因是……他胸前掛了一朵大大的食人花!紅色的!非常具有魔物們迎親的特色。
食人花死不瞑目地張開花心,一口犬牙交錯的利齒對準老劉的下巴,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嘎嘣嘎嘣。”發出碰撞聲。
陳河感歎地拍拍劉大廚的肩膀:“你辛苦了。”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就被喜氣洋洋的魔物們拽住胳膊帶進了城市裡。
享受同樣待遇的還有宋經理、林教授、兵哥們……
“等等。”在被套上黑色的、充滿魔物特色的新郎服之後,陳河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不是城主去新郎麼為什麼給我們都套上一樣的衣服了?”
七套式樣相等,碼數不一的華麗外衣一看就不是給同一個人準備的。
這個劉宇博就不清楚了,或者就算清楚也不敢說,他拎起胸前的食人花,道:“我還要去準備迎親宴,帶著食材先走了。”
“等……”
“拜拜。”
陳河叫不回腳底抹了油的劉大廚,隻好退而求其次,問給自己打理配飾的魔人:“城主究竟準備了幾套新郎?”
“嗯……十幾套吧,因為不清楚新郎的尺碼所以每個號碼都準備了幾套。”
“哦。”陳河放下心來,他提議道:“既然已經確定了適合我的尺碼,那就讓我的同伴們換回他們自己的衣服吧,都穿一樣的衣服挺奇怪的。”
“您說什麼?”臨時充當造型師的魔人退後幾步,觀察了一下陳河的整體造型後滿意地點點頭。他道:“怎麼能讓新郎換下禮服呢?你們都是今天婚禮的主角啊!”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陳河話語裡的壓迫讓魔人忍不住抖了抖,又後退了幾步,躲在一張桌子後麵偷覷他。
陳河強壓怒火,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下來,“你剛才說我們都是新郎?”
“對。”
“城主一共要娶幾個新郎?”
“七個呀!”魔人看陳河的樣子仿佛他不會算數,“你們不是一共七個人麼?”
陳河:“……”
他為什麼,不對,他憑什麼娶七個啊?
“豈有此理,把我們‘吃出太陽係’當成什麼了?”
直播間內的水友們旁觀了無恥城主強取豪奪腳踏七條船的一幕,順著陳河的話憤慨道:
“當成葫蘆娃了!”
“過分,他以為他是爺爺麼?”
……
或許是陳河臉上變來變去的神色太過於嚇人,躲在桌子後麵的造型師抖了又抖,戰戰兢兢地提議道:“假假假如,假如你不高興的話……”
“怎麼?”
“我我我可以暗箱操作一下,讓你第一個上場。”
陳河:“……”
出乎意料地,他居然理解了這個魔人的意思。
我做大,其他人做小?
你也未免太有思路了吧?!
……
這個婚我不結了!
陳河差點把禮服一脫,讓造型師去找其他人。
還好他理智尚存。
怎麼想都不覺得男朋友會是這種人,陳河壓下怒氣,他隨便把衣服上掛的大紅(食人)花往脖子後麵一甩,道:“不是說讓我第一個上場麼?來,趁著其他人還沒整理好,你先帶我熟悉一下婚禮現場。”
“這……”這不符合規定。
魔人本來是想拒絕的,但陳河的眼神太有壓迫性,他不知怎麼就稀裡糊塗地把他帶出了門。
唉,我們的大王後實在是太具有威嚴了啊,他在內心感歎道。
不愧是王點名要娶的人,不知道其他七個怎麼樣。
這座屬於魔物的城市在貝爾貝萊德的廢墟上建成,總體規劃延續了神聖帝國都城的樣式,隻不過當初遍布都城的神廟全都被改做其他用途,有養雞場、養豬場、還有養鴨場。
雞鴨豬的叫聲亂哄哄地塞滿高潔的神廟內部,為這裡點綴上幾絲生活氣息。
……嗯,可以看得出這裡的魔物們有多厭惡神職人員了。
不過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從造型師,也就是名叫貝恩的魔人口中,陳河得知了他們的來曆。
“我們並非是魔界土生土長的魔物,在幾十年前我們也是普通的人類、獸人或者精靈。神聖帝國的大神官為了獲得魔物漫長的壽命抓捕平民做實驗,最終因為魔力暴動撕開了魔界裂縫,讓大量殘暴的魔物湧入這個世界,留在這座城市的人都是當初的實驗品、被魔物傷害受到魔氣感染的人以及他們的後代。”
“由於身體被感染,逐漸墮落成魔物的我們已經無法再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還好在被追殺之際獲得了這座城市主人的庇護,從此以後我們就生活在這裡,並認那個庇護我們的人為王。”
“你們知道他的身份麼?”陳河問。
“當然,他就是整座大陸上最偉大的法師,以身封印魔界的勇者,以及……”
“你未過門的丈夫。”魔人目光灼灼,看向陳河,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在說到王的時候似乎能發光。
看他這個腦殘粉的程度,陳河本來還想問些彆的也住了口。
以魔人對王的無腦崇拜,就算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想必也會腦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是……算了,”陳河道:“既然是我未過門的丈夫,結婚前總要讓我見他一麵吧?”
“這不方便……”
“難道你們這裡流行盲婚啞嫁,還是說我未過門的丈夫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缺陷?”
“怎麼可能?”激將法得來了貝恩的斷然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