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見試妖石發光,白浮與青嵐同時道。
雲霽:“退後!”
他拿起玉笛,湊到唇邊,唇畔含著一抹笑,姿態瀟灑,氣度不凡。
正欲吹響第一個音,冷不防餘光瞥見什麼,雲霽突然頓了一下。
“師叔?”
隻聽玉笛吹出的碧海潮生曲突然拐了個彎,破音了。
“咳。”身為化神期大能的雲霽受驚過度,一時間失了言語,他指著白浮腰間,道:“這、這……”
白浮低頭,看到自己剛才拿出來的那塊問心石正一明一暗地閃著光,白色的光暈如同螢火,微弱、卻堅定,帶著一股微微的暖意。
“這……”震驚到失去言語的變成了師叔侄三個人。
他們大腦像是被錘子敲擊了一下,一片空白,隻能毫無反抗地看著前方幾十米外的海麵一陣波動,掀起巨浪,一隻十幾米高、光溜溜、長著觸.手、觸.手上還帶有吸盤的大魷魚出現在浪花之中。
隨著它遊向岸邊的動作,試妖石上粉紫色的光愈來愈烈,最後如同一顆小太陽,能夠灼傷人的眼睛,與此同時,問心石的光芒一閃一閃、一閃一閃。
白浮:“師、師祖……”
問心石中寄托的乃是一抹神念,遇見神念認可的人便會發光,認可程度越深、光芒越盛。
唯一能讓太清宗三人慶幸的是此刻問心石的光芒遠遠達不到最盛,不幸的是,這是它第一次亮。
青嵐深呼吸,壓抑再三,“錚”一聲拔了劍。
白浮知道他最崇拜的偶像便是師祖,連忙拉住他:“師兄冷靜,那是師祖第一次動心的對象!不能砍!”
青嵐:“……”
靈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冰雪般的寒光,青嵐的聲音比劍光更冷,他道:“與其讓師祖娶一頭海怪回宗門,不如我現在就砍了這塊問心石,就當什麼也沒看到!”
白浮;“…………”
師兄瘋了。
更瘋的是,他居然覺得這樣做很不錯。
白浮看向雲霽長老。
雲霽一扭頭,和魷魚兩隻黑咕隆咚的眼珠對視。
他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你們隨便!”
很好。
青嵐拿起問心石,劍光一閃,抬手就欲砍了它。
突然,冷不防,大魷魚“嘩啦”一聲遊向岸邊,穿過大大小小的浮筏和網箱,觸.手一卷,將青嵐手中的問心石打掉,隨即海浪一個潮湧,將石頭卷向無邊大海。
青嵐、白浮、雲霽不知怎麼想的,伸了下手,但最終什麼也沒做,眼睜睜看著它被海水吞沒。
出於對海族的提防,他們目送問心石被毀後緊盯著上岸的魷魚,想看看它到底要做什麼。
隻見魷魚兩條長長的觸.手舉向半空。在三人警惕的目光中靈活一拗,熟練地比了個心。
三人:“……”
不知怎麼的,三人硬是從它那雙黑色的眼睛裡看出一絲囂張、與嘲諷。
這時,一道聲音從魷魚背後傳來:“香香,你在乾什麼?”
魷魚立刻抬起觸.手衝白浮三人畫了個叉,然後乖巧地扭向身後,比了個心,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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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行為讓先前說話的人沉默了一下,他從魷魚藏在身後的觸.手上一躍而起,踩著它的頭落到地麵上,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防水袋,取出裡麵的黑皮筆記本。
“你剛才是不是搶人東西了?”
“……”魷魚搖頭。
“道歉。”
“…………”
“再不道歉我可就不客氣了。”
怎麼個不客氣法?看到黑發青年的一刹那白浮認出他是在海鮮品鑒會上打菜的小二,他伸手握住法器,做好了從魷魚爪下救人的準備。
畢竟是凡人,想象力再豐富也不清楚海族究竟有多可怕,居然惹上了一隻氣息將近化形期,而且待在海中能夠發揮自己最大實力的海族。
白浮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條生命因為自己的疏忽被魷魚從身邊奪走,他聽見身邊的雲霽長老道:“口氣太大。”
隻見魷魚聽了陳河剛才的話,伸出四條觸.手用力拍打海麵,濺起四米多高的水花,看上去非常生氣。
白浮心裡緊張,他語速飛快對青嵐道:“師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海族,它會不會一爪把我們拍死?師祖喜歡它哪點?爪多?沒毛?眼睛大?假如我們打了它算不算毆打師門長輩?”
青嵐:“……”
他捂住師弟的嘴,一指前方:“你看。”
隻見陳河站在沙灘上,仿佛沒察覺到危險一般,低頭將筆記本翻得“嘩啦啦”作響。翻到某一頁,他指著上麵的字道:“搶劫、鬥毆、損壞財物,按員工規定,罰半個月義務勞動,剁8條觸.手。”
魷魚:“……”
“再扣兩個月小魚乾。”
“呸”一聲,魷魚的觸手在海底摸了摸,卷起問心石,又給白浮三人扔了回去。
白浮抬手一接,隻見手中除了問心石以外,還多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色澤溫潤的黑珍珠。
他:“這是什麼?”
陳河:“賠償金。”
魷魚點頭,眼珠惡狠狠盯著三人。
陳河:“它想和你們和解。”
白浮:“……”
這是和解的態度麼?
麵對魷魚姿態蠻橫、高高抬起的觸.手,白浮露出友善微笑:“好。”
魷魚滿意地“嘩啦”一聲,沉入海底。
白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握緊手中的珍珠和問心石,沒話找話:“它叫香香?”
陳河:“嗯。”
“挺可愛的……”白浮言不由衷。
陳河擰了一下衣服上的海水,從淺海走上岸,目光了然。
他道:“香香是我們華國海產養殖基地的副總經理。”
“哦。”
“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