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禾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意思?似乎話裡有話?
她再問,城主大人卻不肯說了。
他給了她圖紙。
“曾經這裡是一個女子隱居的地方,後來遭遇變故,她急匆匆離去,便無人居住。她居住在這裡的時候,並不曾與人來往,我想,你找不到什麼倪端。”
謝清禾翻閱著原址圖紙。
她按照地圖,在荒地上踱步。
夜色降臨。
荒蕪的樹林裡,隻餘下她提著的燈。
有螢火蟲飛躍在林間。
恍若仙境。
一頭霧水。
正是此刻的謝清禾。
根本不像是有什麼秘密的樣子。
跟千裡之外的段蟬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清禾用手指戳了戳大黑的腦袋。
大黑蔫蔫地。
她拿出來玄機鏡。
段蟬剛才給她發了消息。
謝清禾一出去,段蟬自己一個人睡。
她緊張問:“你找到那個神秘人了嗎?如果危險的話,一定要回來啊,保命要緊!”
謝清禾無所謂道:“我沒事,我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倒是你,自己一個人睡害怕嗎?”
段蟬發了個哭哭的表情,“睡不著,我不安心,就怕神秘人突然再出現。”
“沒有你,我輾轉反側。”
忽而之間,大黑站起身來,想要衝過去,狂吠。
謝清禾抬頭看去,便看到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似乎隱約有些形狀。
“咦……”
謝清禾低頭給段蟬發騷話:“老公不在家,深夜寂寞難耐,V我50,給你從未有過的火熱體驗!”
她跟著螢火蟲走,眼前的圖案越來越明晰。
周圍陷入一片如夢似幻的景象,謝清禾驟然清醒,卻發現自己正在墜落。
“糟糕,一不小心入幻境了!”
手中玄機鏡被她摁住,有人似乎給她發了消息。
謝清禾手忙腳亂,沒看清楚,便徹底墜入下去。
玄機鏡那頭。
大師兄李朝夕垂頭,看著玄機鏡上的字。
“老公不在家,深夜寂寞難耐,V我50,給你從未有過的火熱體驗!”
——來自窮困潦倒的謝清禾玄機鏡15pro max.
李朝夕:???
他看了看窗欞外的深色。
最近小師妹又是買男人用的補品藥丸,又是深夜發給他消息老公不在家。
李朝夕得出結論:
小師妹在外麵養了個老公。
他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
……
大黑在汪汪叫。
謝清禾看著周圍的場景。
這裡是一片臨湖的美景,鬱鬱蔥蔥,極為壯闊。
除了原地有了一處院落,與白日裡看到的景色並無不同。
謝清禾找出來圖紙,對比眼前的院落。
一模一樣。
她遲疑地推開院門,安靜無聲。
房間布置的極為淡雅,隱隱有淡淡的熏香味道,並不覺著膩味,反而清新怡人,嗅之溫然。
這是女子的住所。
想到林興思說的話,謝清禾明白,這就是他口中隱居女子曾經的住所。
那麼這裡是什麼?
是未曾逝去的幻境?還是在此之上萌發的鬼魅?
查探了許久,謝清禾發現一些異常。
庭院中有一株桑樹極為高大,水池中有幾尾魚曳動,伸出手的時候卻捕捉不到了。
耳畔的蟬鳴一直未停,謝清禾卻始終沒有找到有蟬的蹤跡。
最值得注意的,乃是那大桑樹下,擺放著案幾。
有四個人的位置,分彆擺放著酒杯。
前麵還上著香。
謝清禾眼睛盯著正在燃燒的香,陷入到了沉思:
想要出幻境,不會是需要四個人吧?
可是,她隻有一個人。
謝清禾扭頭,看向旁邊的大黑。
啊,還有一條狗。
謝清禾坐在石凳上,翻看著從女子房間裡拿出來的書籍。
這個曾經住在這裡的女子,涉獵極廣,即便這裡的書籍並不多,也能感覺到她的品味。
謝清禾似是看困了。
她微微闔眼,似是睡著了。
耳畔的蟬鳴越來越吵了。
一道淩厲的光向著謝清禾的臉麵而來!
若是被刺穿,她便要命喪此處!
謝清禾霍然抬眼。
她手中流星錘驟然飛出,直接撞了上去!
砰——
小而尖銳的東西被重傷了。
謝清禾平靜注視。
她道:“妖物成精,其心不軌,你為何死死盯著段蟬不放?”
地上的蟬輕顫。
隨後變幻出一個略微黝黑的英俊男子,似是被陽光浸濡頗深。
那男子微微一笑:“段蟬身體裡,有我的一瓣魂魄,我自然要殺了她,取回我的魂魄。”
謝清禾蹙眉:“你在說什麼鬼話?”
黝黑男子道:“我本是多年前樹林中的一隻蟬,靈寒聖人在此隱居之時,因聽靈寒聖人的講道,這才開悟靈性。”
“而後此處遭遇變故,我魂魄被打散,這些年來艱難凝聚魂魄,這才堪堪恢複些許……不久前,我感應到我丟失的一魄,由此找到了段蟬。”
他說他叫夏不知。
夏不知本體是一隻蟬。
他找到段蟬之後,並不急著取回一片魂魄。
他就像是曾經無數次在樹上觀察人類那般,悄無聲息地觀察段蟬。
他看到段蟬煉製丹藥,便悄無聲息的下單,拿到她的東西把玩。
不知道為何,他開始像是一個人那般,想要給她有趣的東西。
他窺探她的喜怒哀樂。
因著一片魂魄的原因,他更能深刻感知到段蟬的情緒。
那些鮮活的情緒,讓他如同飲鴆止渴般,不能自已,仿佛自己也因此活了過來。
直至他終於無法忍耐,將一隻乾枯的蟬送給了段蟬。
他要取回自己的一魄,並且要殺了她,吃掉她。
於是她便會徹底屬於自己。
謝清禾:……
她罵罵咧咧:“你取回一魄就一魄,你吃了人家乾嘛?你死變態啊!”
夏不知含笑:“我隻是想永遠擁有她,何錯之有呢?”
謝清禾:“……”
果然跟變態是講不通道理的。
“這裡到底怎麼出去?”
她警惕道:“你不會要殺了我吧?我警告你,殺人犯法的!”
可惡啊,為什麼這是修仙文,真應該讓夏不知嘗嘗法治社會的正義!
夏不知淡淡道:“你出不去,遲早會死的。但是我對你也很好奇,所以我會想感知你的情緒。”
一道光飛出去,直接落在謝清禾的身體裡。
謝清禾麻了:“你不會也要吃掉我吧!”
“等等……你憑什麼認為我出不去?”
夏不知消失前,說了最後一句話:“因為你根本無法做到。”
……
謝清禾確實沒找到出去的方法。
她一點也不想當養料,被夏不知汲取情緒。
幻境裡不知道時間,謝清禾約摸著有一兩日了,大黑依舊忠誠地守衛她身邊。
謝清禾摸著大黑的頭:“沒想到出一次任務,把你搭進來了。可惜我不是靈寒聖人,開悟不了你……等等。”
靈寒聖人?
這個名字,跟她娘親的名字好像一樣。
謝清禾的娘親葉靈寒,按照東方縱橫的說法,臨死前是到了聖人境界的,難道這是她娘親隱居的地方?
謝清禾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地在庭院裡搜羅。
沒有收獲。
她若有所思,拿出來自己一直隨身帶著的玉佩。
這裡有什麼是娘親留給她的呢?
尋妖玉佩頓時發熱起來。
她又回到了庭院茶桌這裡。
當尋妖玉佩掠過茶盞,那空空的茶盞裡頓時盈滿了紅色的酒。
血酒。
四個人……
謝清禾忽而明白了。
這是結拜需要的血酒!
她需要湊到四個人結拜!
謝清禾明白為何夏不知說她根本無法出去,因為她根本找不到四個人結拜!
這裡算上一隻狗,也才兩個!
正在沮喪之時,幻境劇烈波動起來。
有人從天上掉下來。
謝清禾抬頭,正正好接住了一個高大的白衣男子。
謝清禾看著懷中的男子,驚喜道:“大師兄!”
李朝夕被謝清禾公主抱著。
他臉上的表情維持不住了,他掙紮道:“鬆手,我要下去!”
謝清禾將他抱的更緊了!
“啊,終於等到你~我的拜把子兄弟!!”
李朝夕:???
好看的眉頭微蹙,李朝夕表情微微怔然。
她將我抱的那麼緊,絲毫不肯放開……
又說要結拜,難道視我為兄長?
……還是不僅僅視我為兄長?
下一秒,一隻巨大的野豬從天而降。
落在了庭院裡,蕩起來一層灰。
謝清禾一把將李朝夕鬆開,衝過去抱住了豬豬大俠。
“啊,終於等到你~我的又一個拜把子兄弟!”
豬豬大俠:???
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李朝夕:……
他的臉色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