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司馬無命身上的殺氣很重。
他現在有些狼狽。
適才, 他剛剛脫下外袍,準備好生沐浴一番。
這些時日連日奔波,兩邊勞碌, 總算是趕回魔宮,安排了諸多事宜,抽出來一點時間, 想要在寒潭沐浴。
沒想到,丹田深處, “白頭吟”隱隱被牽引。
他感覺到謝清禾在召喚他。
她遭遇了什麼危險?
魔尊司馬無命連忙穿上外袍, 急急忙忙運轉魔氣, 破開虛空, 從魔界,愣是穿到了溫香的寢房……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活色生香的一幕。
本該是店小二的羿龍公子,此刻按住謝清禾的胳膊。
謝清禾臉色紅暈,眸子裡卻黑白分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司馬無命伴隨著黑霧出場, 兩個人似是都沒有反應過來,愕然看向魔尊。
羿龍公子:“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謝清禾:“……這麼快?其實你才是我的召喚獸吧!”
司馬花花慢條斯理地扣上黑色外袍的扣子。
他淡淡道:“看來,是我打擾兩位的雅興了。”
謝清禾頭暈腦脹, 神誌不清。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趕緊過來,他非得報恩, 我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
羿龍公子真是個執拗的, 執拗在不肯自力更生, 非得用他的身體來報恩。
他剛才傾訴道, 說他從小到大, 就知道自己是個爐鼎的身份,他有想過未來的自己如何,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就是被人用作爐鼎到沒有利用價值了,放他一條生路。
沒想到,天可憐見,他還有得到真愛的機會。
這個真愛,就是像是天神一樣降臨,救他於水火的謝清禾。
謝清禾聽他哭泣傾訴,任何一個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被打動。
可是……當這個人是謝清禾的時候,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謝清禾:你愛我,跟我商量了嗎?
謝清禾頭越來越暈,便看到司馬花花雲淡風輕地來了。
這家夥來都來了,還在那裡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壓根不來救人!
司馬花花凝視謝清禾。
他明明戴著麵具,卻感覺到他認真的眼神。
“你來找他做什麼?”
謝清禾:額。
她確實沒聽大師兄李朝夕的話,沒有做到完全不管羿龍公子。
大師兄說,對於羿龍公子這樣以爐鼎培養的人來說,依附彆人,是他們的本能,所以羿龍公子不會放棄謝清禾。
如果真的想要救羿龍公子,那麼讓他自力更生,從認真工作做起,那才是真正的救了他。
大師兄還說,要謝清禾半年內不要去看羿龍公子。
可是……羿龍公子每天都給謝清禾發很長很長的消息,謝清禾覺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順路,便來看看,誰想到事情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謝清禾自知理虧,隻好轉移話題:“我頭好暈好熱。”
“啊,我要暈過去了!”
司馬花花總不至於看著她暈過去不管!
果然,在謝清禾暈過去的時候,司馬花花歎了一口氣,抬指一道黑色的霧氣,便將羿龍公子甩出去了。
“砰!”
羿龍公子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
司馬無命上前抱起來謝清禾。
謝清禾很瘦,躺在他懷中,根本沒什麼重量。
他晃了晃她,她眼眸緊閉,呼吸急促。
這是真的暈過去了。
司馬無命微微一滯,他俯身,輕輕嗅了一下她的唇。
仔細甄彆那茶的味道。
司馬無命冷冷斜睨羿龍公子:“你給她下了什麼藥?”
羿龍公子委屈地擦了擦唇角的鮮血:“我哪兒敢對恩公做什麼?隻是……隻是一點點助情的酒。”
司馬花花冷笑。
“不登大雅之堂的爐鼎。”
他抱著謝清禾,看也不看羿龍公子一眼,從窗戶飛出去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
羿龍公子頹然坐在地上。
良久,他呢喃:“原來……並非是不愛我,而是已經有了礙眼的東西呢。”
……
謝清禾差點被淹死。
她渾身熱的要命,驟然間恍若身在冰窟,渾身發抖。
寒氣從周身毛孔裡鑽進來,在她的肌膚裡遊走,恨不得將她凍成冰塊。
強的求生欲望讓謝清禾快速清醒。
她不會要被淹死了吧!!
她在寒池中撲騰半晌,嗆了幾口水,這才穩住了身形。
謝清禾站起身來,臉上糊的都是頭發。
她牙齒凍得發顫,看清楚這是一個不小的寒池。
對麵的邊緣,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正在沐浴。
他的外袍已經解開,露出來八塊腹肌,身上正在冒著森森的白色寒氣。
謝清禾:“不是,司馬花花,你有病吧!!”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就把她扔在水池裡不管了?
這是要凍死她?還是嗆死她?
司馬花花涼涼道:“看你不太清醒,讓你清醒清醒。現在感覺如何,還燥熱嗎?”
謝清禾:……
身體深處的燥熱,確實沒了。
她就是冷,很冷很冷。
“你不會好好把我放好嗎?你是要謀殺啊!”
司馬花花:“謀殺了你,我也要死。放心,沒打算殺你。”
謝清禾:??
不對,司馬花花的語氣怪怪的。
他生氣啦?
謝清禾淌著水,一步一步地劃水向著司馬花花走過去。
“我剛才召喚你,是不是打擾你大事兒啦?”
她一步一步,距離司馬花花更近了。
“我那不是緊急情況嘛,我怕我暈過去壞事兒就不好了,這才找你的,你這不也是來救我了嗎?”
司馬花花看她:“我倒是怕我打擾你大事兒。”
謝清禾:!!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司馬花花覺著她好色!
“真的沒有!”
謝清禾已經劃水到了他麵前。
她也學著他的樣子,靠在石壁上,跟他並排泡寒泉。
“不然我喊你乾嘛?當然是希望你出現,來解決目前的難題,對不對?”
司馬花花語氣裡的寒氣少了些許。
“以後離那個人遠一點。”
他頓了頓:“他……很奇怪。”
明明是個普通的爐鼎體質,不知道為何,他卻覺著羿龍公子沒那麼簡單。
謝清禾連連點頭:“我知道啦!”
她一點點靠近司馬花花,“這是什麼池子?泡的人骨頭縫都是寒的,卻覺著身體被洗滌了,連靈氣恢複的速度都快了些許。”
司馬花花:“哦,這是魔宮的秘池,喚作寒池。”
“寒池啊……等等,魔宮???”
謝清禾瞠目結舌。
她怎麼到了魔宮??
謝清禾霍然從水池裡站起身來!
她環視左右,此處的裝飾風格極為暗黑陰森,大殿外隱隱有魔氣洶湧,這分明是……魔宮!
“你怎麼把我帶到魔宮啦?”
司馬花花被謝清禾帶起來的水甩了一臉。
他深吸一口氣:“我正要沐浴,是你打擾我沐浴的,我自然要回來繼續沐浴。”
謝清禾嘩啦啦往池子外麵爬:“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我接了任務要做呢!”
她爬了一半,腳脖子被人抓住,一下子將她拽回到了寒池中。
謝清禾在水裡狗刨半天,咆哮:“司馬花花!你拽我!!”
她撩起水就往司馬花花的臉上潑!
周遭不遠處,侍奉的魔侍倒吸一口涼氣!
她真的好大膽!
竟然往魔尊頭上潑水!!
誰敢這麼做,早就被拉出去斬首了!
魔尊司馬無命抬起手,淡定地將自己臉抹了抹。
“等本尊泡夠了,自然會將你送回去。”
謝清禾:“不!!我就要現在回去!你起來!不許泡了!”
“這次不許拽我!”
她上去拽魔尊的腳脖子。
司馬花花:“彆拽我,我癢。”
謝清禾叉腰:“被我知道了你的癢癢點了吧!我就要撓你!”
司馬花花:“那我也撓你。”
謝清禾:??不可以!
兩個人在水裡打起來了。
魔宮侍從們:……
等等,這是魔宮沒錯吧?
為什麼他們集體出現了幻覺,看到魔尊大人在與一個女子打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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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鬨夠了,寒池旁邊,已經全都是水了。
不知道從哪裡的陰影裡,出來了好些魔侍,寂靜無聲地打掃著水池,另有人拿著乾淨的毛巾等物,給謝清禾和魔尊擦拭長發。
謝清禾不適應,自己拿著毛巾擦乾頭發。
她看著司馬花花像是一個大爺一樣,任由他們給他侍奉,嘖嘖兩聲:“真享受啊!”
魔尊的排場真有麵啊。
司馬無命:……
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自己擦起自己的長發。
謝清禾這才滿意。
司馬花花的頭發很長,烏黑的長發散落,幾乎及地。
謝清禾:“你發質好好哦!”
司馬花花瞥了她一眼:“跟你的羿龍公子比如何?”
謝清禾:“他比你差遠了……呸,乾嘛拿他比?”
她又看向司馬花花的大腿。
剛才打水仗的時候,她看了半天,真是好腿,好腿!
“你大腿真筆直!真有力!”
剛才打水仗時候踹開了她一腳,司馬花花真是不留情麵!
司馬花花:“那本尊的大腿跟你的羿龍公子相比,如何?”
謝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