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早,天一亮人就醒了。
屋內剩下江秋月,其他兩人一個在灶房做飯一個在院內洗漱。
江秋月穿上昨天準備好的舊軍褲和白色襯衫,頭發在腦後編成魚骨辮,衣擺塞進褲腰裡,皮帶紮緊,腳上一雙解放鞋,清爽利落。
她這一身出去時,院裡正洗臉刷牙的知青們回頭看了好幾遍。
江秋月拿盆接水洗了把臉,回屋去擦百雀羚。
對著鏡子,她第一次認真看這世的容貌,果然就像原主的哥姐一樣,她長的也像江母。
鵝蛋臉彎月眉杏仁大眼翹鼻子,再加上小巧粉嫩的嘴巴,不是多驚豔的長相,卻也屬於漂亮的範疇。
臉頰上還有一點處於成長期的嬰兒肥,除了臉色有些營養不良的蒼白,身上也太瘦,沒有多少肉。
身高沒量過,估摸著目前有一米六了,二十歲之前還有上漲的空間。
“喲,大美人,吃飯啦。”劉愛英依在門框上,看江秋月對鏡梳妝,調侃地喊道。
江秋月放下鏡子,笑道,“哪有什麼大美人,隻是擦些東西護膚罷了,這邊風有點大。”
昨天晚上洗臉的時候一抹臉一把灰。
劉愛英眼尖,看到她手上的百雀羚盒子,接過去左看右看有點稀罕。
女知青來到這裡窮鄉僻壤的,如果沒有家裡人接濟,很少再有機會能弄到在農村稀缺的擦臉油。
她們平時最多買盒蛤蜊油擦臉,秋冬還好,春夏擦上太油了。
江秋月看她實在忍不住躍躍欲試的樣子,打開讓她試試。
劉愛英摸摸快被吹裂的臉皮子,不好意思地挑起綠豆大小的乳白凝脂,放手心裡塗勻後擦在臉頰上。
“清爽,沒感到油膩。”她很欣喜地評價。
看了又看藍底紅花的精致小鐵盒,劉愛英不舍地還給江秋月。
早飯是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碴子粥。
昨晚女知青們休息後,隊長派人送來了新知青這個月的口糧。
玉米麵紅薯麵等粗糧是沒有的,一人半袋打碎的苞穀碴子。
這不,今早上就做上了。
江秋月特意打了上麵比較稀的,權當水喝,閉眼咕嚕幾口完事。
李永紅看見說她好養活,吃的少。
劉愛英有點心不在焉,今天她值班,吃完後晃回灶房刷鍋洗碗,整個人不在狀態。
江秋月回屋拿軍用水壺,趁機吃點饅頭和水果。
等灌滿水,扛起鋤頭,她就跟著一起下地去。
三月裡,春回大地,一天不見田野上就冒出了大片的新綠,草木煥發生機。
江秋月跟隨大部隊走在田埂上,身旁時不時經過三五成群的村裡人,大多都是好奇的朝他們這邊看,然後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地走遠。
有幾個打招呼的一般都是領導或平時來往的熟人,這時陳中華就會上前寒暄幾句。
村裡的年輕人遇上了偶爾也會同行一會兒,跟熟悉的人說說話。
但是江秋月發現,大部分人跟知青之間明顯保持著距離,像是各自站在兩個世界裡,觀望好奇卻不涉足。
知青們身上即使衣裳破舊也儘量打理的乾淨整潔,衣服不打補丁,精神麵貌尚可,眼神有光。
擱村民口裡來說,是一看就是受過教育的城裡娃。
而路上所見的村人,大都一臉菜色,衣衫襤褸補丁連綴,褲腰帶勒得死緊。
有家裡條件好的還能勉強保持體麵,積極去上工。有那差的兩眼無神臉頰凹陷,在路上晃晃悠悠地往地裡走。
終於到了知青們分配的那塊地頭,隊長柳建國過來鼓勵了一番新人,在邊上劃出兩列新的地塊讓新人勞作。
陳中華示範幾下,其實就是鋤地翻土,將結塊的土壤鋤鬆軟了,攏成一壟一壟的好下種子。
具體種什麼怎麼種,江秋月不知道,她就模仿彆人的鋤地動作,再下點力氣就行了。
至於前腿兒弓後腿兒蹬什麼什麼,不存在的。
老實鋤了半晌,江秋月起身擦汗。
雖然才三月份,但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活也太累人了,乾一會兒熱的汗流浹背。
舉目四望,周圍都是弓著背乾活的人,也有人站起喝水拿草帽扇風之類的變相休息。
一大片灰藍黑,也看不出誰是誰,江秋月想找出個人都難。
原書男主是個常年白襯衫黑褲子的文弱青年,書中描寫五官清秀個子有點高,有陌上人如玉的美稱。
也不知道具體長成啥樣,讓原主被救一次後就一見傾心,情願倒貼救命的糧食和補品,最後人財兩失。
江秋月穿越後提前了過來的時間,也不知道那件英雄救美的事還會不會發生。
這會兒,劉愛英一邊鋤地一邊磨蹭到江秋月身邊,問她,“哎,去不去解手?”
江秋月喝口水,本想拒絕,但看她欲言又止的使眼色狀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