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接過一言不合被甩來的鈔票,無奈說道, “我要這個沒用, 說是被安排到這裡, 但是糧食戶口還在部.隊,吃喝都有供應要你的老婆本做什麼。”
彭敬業立馬伸手要拿回去,政委看了眼他迅速無比的動作心中好笑。
“我說你不會真急著娶媳婦了吧?”
彭敬業哼了哼,“先攢著。”手快地將大團結奪過去收進了口袋。
政委調侃,“以你這樣的好模樣招個小姑娘過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就是你家那檔子事……”
前半句彭敬業聽著很是順耳, 頭頂細碎的長發都服帖下來隨風招搖,等到了後半句……短毛瞬間炸起來了。
彭敬業飄蕩的心思一下子被打落溝底, 身形僵僵的,漸漸又恢複到來時沉默的樣子。
政委哎哎歎著說彆喪氣嘛,先找個小姑娘當對象慢慢處著唄,車到山前必有路, 京都那攤子爛事兒總有結束的一天。
再不行就在這裡結婚, 不通知老爺子那邊。
那些人不知道, 就不會將手伸過來,去乾涉一個大院子弟的個人私事。
彭敬業聽了後不知作何想法, 沉沉地帶著希冀問道,“會結束嗎?”
“會的會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政委遙遙看著東方的天邊, 堅定的說道。
時間能證明一切是非, 都會好起來的。
柳建國陪同在一邊聽不懂他們的啞謎, 他對新來的讓稱呼政委而名字含糊起來的中年男人敬大於怕。
比起那人的諱莫如深不知深淺,彭敬業更讓柳建國熟悉,畢竟上次經曆過柳二狗那事兩人打過照麵。
“兩位留下吃頓便飯?家裡正準備晚飯。”柳建國提議,眼睛看向彭敬業。
青磚瓦房旁的窩棚子裡已經傳出嫋嫋炊煙,柳建國的兩個兒媳婦正在裡麵忙碌著做飯,將平日裡過節吃的好東西齊齊拿出來做了待客。
政委擺手走到彭敬業身邊說做乾部的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然後要送彭敬業回去複命。
彭敬業嘴裡應著,腳跟釘在那兒不挪半步,向柳建國說起柳二狗的事。
政委見他突然有事要說,等在一邊不再催促。
柳建國上次去縣裡派出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柳二狗的去向,此刻彭敬業親口跟他說明一下,他心中立時有種被解.放.軍.同誌真誠對待的感覺,心裡十分舒暢。
由此,柳建國對彭敬業印象越來越好,說話交談之間親切了不少。
剛開始政委認為彭敬業是真有事跟人說,慢慢他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
兩人說的什麼,這這那那一堆有的沒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政委狐疑地瞧了眼一副正經嚴肅模樣的彭敬業,他咋感覺小彭戰士是在拖延時間嘞?
“走吧,再不走天黑了。”政委出口提醒了一聲,果然見彭敬業皺起了眉頭。
柳建國聞訊後就給政委收拾了居住的房子,而來送人的彭敬業卻是要在規定時間之前回營報備的。
彭敬業臉色往下拉了拉,掃了眼門口見還沒動靜隻能跟在政委身後走出去。
吉普車就在外麵停著,小戰士坐在駕駛座上待命,見他們出來立即下車敬禮。
“回去好好訓練,身體是革命之本,隻要本錢還在不怕沒有回還的一天。”政委鄭重地拍了拍彭敬業的肩膀鼓勵道。
彭敬業恭順地點頭應下。
小戰士都給彭敬業拉開了車門,卻聽他說道,“咱們兩個走一段,就當政委送送我。”
政委以為彭敬業這樣要求是舍不得他,眼角微微濕潤了,重重點頭說好。
兩人開始徒步朝村口慢慢走去,不時說些以前的趣事,回憶回憶往事,緬懷一下曾經的情懷。
政委緬古說今走過一段路後,心中潛藏的那股子窩囊氣終於舒緩了些。
“你小子真有兩手,我這心口的悶氣一下子被你弄沒了。”政委狠狠錘了彭敬業胸膛一下讚賞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人不能自作多情,不然立馬被打臉。
快到村口時,他們後邊有人追上來。
彭敬業上車的動作立時一頓,看向招著手小跑過來的那人。
“呼~還好趕上了,這是說好給你的。”江秋月跑的氣喘籲籲,將一小捆青綠遞給彭敬業。
薄荷草被整齊的紮成捆兒,洗的很乾淨,肥厚的葉片上猶帶著水珠,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彭敬業看了看她,將東西接過去,翻轉兩下突然說,“比我種的好。”他種下的那幾顆死了一半。
江秋月笑了,說在家種的比野外的乾淨一些,效果卻是一樣的。
要是以後想要這樣的她再種些就是,不費多少事。
彭敬業嗯了一聲。
眼看天色將晚,江秋月建議道,“那你趕快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
她還記得上次他是抹黑坐車回去的,當時被癩三兒搞出的事兒占據心神沒來得及多想,如今想來有點後怕,萬一出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