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華無奈揉了揉眼睛,誰讓他是大老爺們,沒有人家小姑娘受待見呢哈哈。
江秋月見陳中華確實有事要說,於是應下彭敬業的殷殷叮囑後,回去繼續晾她的大豬蹄子去。
進院的時候她想著有空瞅瞅,看有啥能當禮物送給他的,畢竟是來到這裡交上的第一個朋友,又剛剛救過她的命,該好好感謝人家才對。
在江秋月離開後,彭敬業恢複了冰冷嚴厲的麵癱樣,抬手正了正紅星帽,對等待的陳中華點點頭。
兩人邊走邊說,往村外走去。
其餘裝壁花吃瓜的男知青們見人都沒了,勾肩搭背著猜測陳老大哥會跟彭戰士說什麼。
有人說彭戰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江知青,而老大哥他不會也喜歡人家吧?平時見他對人挺照顧的。
另一人搖頭說不像,陳中華作為知青中年紀年曆都最長的老人,平時都扮演著亦師亦父的角色,引導他們積極向上,管著他們不去胡作非為,一直以來為了護住知青院上下操碎了心。
像他這樣責任感重,將近三十而立還不打算結婚的人,已經不會在意什麼男歡女愛,重要的是活著、回城。
彭戰士每次出現都配著綠軍車和勤務兵,身份必定不簡單,陳中華或許想通過他找到點回去的門路。
說到回城的話題,大家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被他們認為不可能為了女知青專門去找人談話的人,此刻確實在跟人說著同江秋月有關的事。
隻不過說的是昨晚在柳建國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陳中華把打聽過後還原的真相,以及江秋月後來簡單告訴他的過程,一一說給彭敬業知道。
彭敬業剛開始還對疑似情敵的家夥要說什麼,而有些不以為然,但聽了幾句後神情漸漸認真嚴肅起來。
“江知青年紀小,考慮事情難免不周全,高家現在是倒了沒錯,但是破船還有兩筐釘呢,就怕他們家狗急跳牆,拿江知青開刀鬨事。”陳中華把擔心的事向人說明白,心裡的重擔輕上些許。
知青院根本壓不住牛鬼高家,柳隊長家雖然是向著江知青的,但一時的恩情能讓人維護多久,次數一多就磨沒了。
江知青一時鬨開了,借力打力把高家拉下,解氣是解氣了,那些因此而起的蒼蠅似的麻煩同樣接踵而至。
鬨開解氣舒坦了,後患無窮;忍著裝慫讓人白白欺負,又太憋屈。
作為知青,在鄉村身份尷尬位置微妙,到城市又回不去,忒不是人過的日子。
陳中華在一旁心酸地搖頭感歎,遙想當初響應號召,去廣大的農村天地支援勞動建設,是多麼的雄心壯誌,如今卻也隻是在一個犄角旮旯裡勉強苟活罷了。
彭敬業倒沒有察覺到對方腦子裡正在顧影自憐,他聽了陳中華敘說之後,覺得小江知青做的很好,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應該狠狠反擊過去,不給敵人留餘地。
至於高家撒潑鬨事什麼的,剛才不是解決了嗎?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兒,萬一他不在照應不到,不是還有政委嘛。
反正政委閒著也是閒著,給他找點事做不容易想東想西的自找煩惱。
打定主意後,彭敬業看向苦瓜臉的陳中華,想歪到另一邊去了。
這個老男人不會真對小江知青有意思吧?不然這麼關心做什麼。好家夥,敢撬他彭敬業的牆角,活不耐煩了是不是?!
彭敬業又想起剛到時見到的那一幕,真是刺眼又鬨心,要不是還沒真正確認,他非得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秋月的事我會料理的妥妥的,不用你操心。”彭敬業語氣有點衝,冷冷的夾著冰渣子。
陳中華在農村曆練那麼多年,不可能沒看出來彭敬業生氣惱火了。隻是突然被懟,他有點摸不著北,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
他隻能想到對方或許是因為他做不到領頭人的責任,護不了江知青,誤會他跟他提起是想甩鍋,故而朝他發火。
“畢竟是一個院住的……”江知青的事我們不會不管,隻是有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陳中華想耐心解釋,卻被彭敬業抬手打斷。
“一個院住的又怎麼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那都是屁話!”彭敬業懶得跟他唧唧歪歪,索性挑明。
想要姑娘,是情敵咱就乾!羅裡吧嗦的是不是男人?!
陳中華一愣之下,反應過來後終於明白對方在生氣什麼,又誤會了啥。
回過神不由更加哭笑不得,甚至感覺有些荒誕,“你們啊你們這些小年輕,都想什麼呢?”竟然把他當成了情敵,你說可笑不可笑?
“想我未來媳婦!”彭敬業理直氣壯地接道。
陳中華笑不可支,在彭敬業臉色越來越黑時終於止住,搖頭跟他解釋說,他拿江知青當妹子甚至女兒對待,或許還有一點愛護幼崽的老母雞情懷。
什麼男女情誼是半分沒有的,不能讓人家未來對象誤會。
“彭戰士,你既然喜歡江知青就跟她好好說說嘛,做什麼彆扭著不講明白,還要防這個防那個?”陳中華作為過來人的良心建議。
彭敬業頓住腳立正,居高臨下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坐上車前還不忘懟他一句。
“你個大齡單身男懂什麼?”小本本上記錄的經典追媳婦大法,他學的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