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茶後,王曉紅從背著的木箱子裡掏出一個紙包,看起來像是舊報紙裁剪下來用的。
“這是專門配給小豬的打蟲藥,待會兒喂食兒的時候摻到豬食裡麵,等到晚上估計就能打下蟲。”她將紙包交給王曉紅,又叮囑她明天一大早注意點,把打下的蟲清掃出去埋了,彆讓小豬再接觸到。
柳二媳婦不停地點頭說好,兩手在衣裳上擦了擦,才敢接過紙包,慎重地裝口袋裡收好了。
過會兒喂豬食的時候,王曉紅親眼看著,柳二媳婦將打蟲藥摻在水裡麵跟煮好的豬食攪拌好,敲盆叫小豬崽吃
江秋月那邊的野豬崽都哼哼個不停把一槽豬食拱完了,那三隻家豬崽還沒動靜,聽到叫飯聲動了動就沒反應了。
王曉紅看了看,直接讓柳二媳婦進去,逮住一個一個親手喂下去。
江秋月過去幫忙,跟王曉紅一人束縛住兩隻豬腳,讓柳二媳婦掰豬嘴往裡麵填豬食。
這樣折騰了三回,每隻小豬崽都多少喂下了點,接下來就看藥效了。
王曉紅不可能在這過夜,她還要跟著師父回長河大隊,對她們說她明天會再過來看看效果。
柳二媳婦還在緊張小豬崽喂藥後的反應,呆在豬圈口不敢離人,江秋月去送王曉紅。
她們先去隔壁的隊長家找老獸醫,果然見他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之前他跟柳建國討論家豬野豬混養的事,雙方都有做成這事的意向,柳建國更是叫人請來政委一起。
眼看天色將晚,三人才停住話題,老獸醫決定先回隊裡提前跟隊長說一聲,再談具體合作。柳建國隨之拉出驢車,準備送他回去,順便跟他們隊長聊聊。
王曉紅趕來的正是時候,跟他師父報告了給小豬喂藥的事,坐上驢車向江秋月揮手告彆。
柳建國隨後問她小豬崽的事,江秋月將他們走後的事大概說了說。
“你那個想法很好,如果真成了,能給咱們大隊增收不少,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就看臨河村以後怎麼發展了。
柳建國表揚了江秋月幾句,後麵的話沒說,暫時沒影兒的事先不講。
政委在一旁笑著點頭,溫和地看著江秋月被誇的不好意思。
江秋月臉紅,那些對老獸醫說的話隻是一時應急從腦子裡蹦出來的,前世的電視新聞上是有報道過有人在山林裡混養野豬,但具體怎麼操作的、過程艱不艱辛,她一無所知啊。
好在柳建國本就以為那是她多思多想後琢磨出來的一個念頭,沒指望她後續能使上什麼力,隻是有個能引導方向的想法就是大功一件了,說等事成了給江秋月記功。
政委說合該如此,有了獎勵,其他人做工時才能更出力更有活躍性,而不是光耗時間磨洋工卻不出力。
政委回去的時候,江秋月拐上去跟著,走上了一段,政委回頭問她有啥事,江秋月支支吾吾的不好開口。
政委溫和地笑了笑,問道,“你是想問關於小彭的事嗎?”畢竟那家夥走了大半月了,一直沒現身,估計人家小知青終於知道著急了。
這是個好兆頭,說明臭小子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兩人將來走到一起的機會蠻大的嘛。
話說江秋月之前還真沒著急,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
突然接到養豬的活兒、從知青院搬出來、整天忙乎著養豬外加收拾新屋子,最近又碰上小豬崽生病……
一連串的事,忙的她快暈了頭,哪裡還記得彭敬業那個神出鬼沒的家夥,就連上次打算準備點東西以便感謝他救命之恩的重要事,都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如果不是剛好碰到王曉紅,兩人聊起當初火車上的四人,江秋月恐怕還要遺忘一段時間,直到她適應新生活節奏,回頭想起莫名消失的那人。
“很久沒見過他了,他還好嗎?”是又受傷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江秋月眼中閃過擔憂,彭敬業是她目前唯一的朋友,萬一真出了啥事,她得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會儘最大力氣幫他。
這會兒,她不由有些懊惱最近被有了單獨房間的欣喜衝昏了頭,又被養豬的活計纏身,沒及時注意到彭敬業突然就不見了。
不過以他的身份職業……或許,隻是調去其他地方或者被派去哪兒了?
江秋月帶著這個不確定的想法,忐忑不安地看向政委。
政委將她的小情緒儘收眼中,滿意點了點頭,臭小子娶媳婦的事指日可待了。
當下,他拋出點信息給她安心,告訴她,“是去辦事去了,估計過不久就回來了,不用著急,回去好好乾活。“
江秋月放下心來,點頭保證一定做好分內之事,把野豬養好。至於分外的活計什麼的,就不要指望她了。
離開的時候,政委又叫住江秋月,說天熱起來了,聽說她手上針線不錯,看能不能給小彭戰士做身夏裝,等他回來當便服穿正合適。
這是提前給那個愣頭青傻小子討福利來了,正好給兩人添添火,彆磨磨蹭蹭的看得老人家都捉急。
江秋月聽完一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