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晚上的時候,徐擇打開韓鐸給的蛋糕,正拿著勺子在吃,蛋糕在路上的時候就因為韓鐸跑得太快,原本完好的蛋糕被損壞了,當徐擇打開的時候,還愣了愣,以為血族給他買的就是一個壞蛋糕。
後來想了想,應該不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不小心給損壞了。但血族沒有打開來看過,所以不知道蛋糕已經塌了一部分,要是血族看到的話,可能不會將蛋糕送給他了。
對於塌了一點的蛋糕,徐擇沒有覺得有什麼,隻要蛋糕好吃就行,他舀了勺到嘴裡,奶油香甜入口計劃,大概是在這裡太久沒有吃到類似的甜食了,好吃得讓徐擇都微微眯起了眼睛,將塌下去的那部分給吃了,等後麵血族從陽台外跳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被切了一塊下去的蛋糕。
見徐擇露出吃好美味食物的表情,血族站在陽台外靜靜看著,等徐擇餘光注意到血族的時候,血族這才緩緩走進去,他自發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姿勢像個大孩子一樣,甚至還把兩隻手都給放在了膝蓋上,那副表情徐擇看了又有點手癢,想去揉揉男人的頭發。
徐擇問血族:“你吃嗎?”問了後似乎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血族無法吃人類的食物,他們隻能吸食鮮血,血族的味蕾和人類就有本質區彆,人類的食物對於他們而言,他們嘗不出任何的味道。
徐擇視線落在散發著奶油香甜的蛋糕上,他心底突然在想一個事,要是讓他在血族和人類之間做個選擇,他想自己還是更喜歡當人類,成為血族之後不能自由地行走在陽光下,不能吃很多美味的食物,光是喝鮮血,長生不老又有多少樂趣可言?
徐擇舀起香甜的蛋糕繼續吃,沾了點在嘴唇上,他自己沒注意到,血族手伸過來在他嘴角輕輕一抹,徐擇眼睛盯著血族的手指,血族拿了紙巾把那點奶油給擦了。
血族用一種欲言又止地眼神盯著徐擇,徐擇吃得差不多後放下勺子,隨後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血族眼瞳裡的光微微閃爍,他沉沉點頭。
“是什麼?”徐擇耐心詢問。
“他要幫我們。”血族認為這個事不用瞞著徐擇,他在心底已經有一個認知了,那就是這名他喜歡著的人類,比他聰明很多,發生什麼事他需要告訴徐擇,讓徐擇知道。
“哪個他?”徐擇麵有好奇。
“樓下那個。”血族沒說對方的名字,這樣一提徐擇立刻能知道對方身份,畢竟這棟屋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隻有那名看守的血族了。
“他?”這倒是讓徐擇瞬間驚訝,但很快他就從原主的記憶中查看到關於那名血族護衛的情況,那名血族可一點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他要怎麼幫我們?”徐擇沒有立刻就否定對方,而是想看看護衛和韓鐸說了什麼,同時他盯著韓鐸的眼有些變化,他知道韓鐸是真的站在了他和孩子這邊。
這個人值得信任和依賴。
“沒說,明天。”血族道。
徐擇微微皺起眉頭,片刻後他眉間舒展開,從血族簡單的話裡他能夠推斷出應該是護衛明白告訴血族辦法。
血族能夠把這個事告訴他,徐擇表示他很高興。
他拉住血族的手,掌心裡冰涼的手抖了一下,顯然血族還不適應被徐擇拉著手。
血族抬起深黑的眼睛,他注視著眼前的人類,人類身上很香,甜甜的血液香,除此之外,似乎還有點彆的香味,來自人類的身體,而不是人類的血液。血族目光盯著人類豔麗的嘴唇,他突然想去嘗嘗徐擇嘴唇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甜的。
血族盯著徐擇的嘴唇目不轉睛,徐擇還不至於發現不了,但他其實沒將血族當成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看待,畢竟這是個智力有缺陷的,徐擇更多的是把血族看成是大孩子。對於這樣一個大孩子,徐擇是沒什麼想法的。
隻是見血族一副癡迷的模樣,徐擇想起血族給他送的百合花,還有他剛剛吃過的蛋糕,這個傻大孩子為了討他歡心,替他做了些事,送的花和蛋糕他都很喜歡,想來想去徐擇覺得自己或許也該回個禮什麼的。
徐擇眸光微微一亮,他站起身然後走到了血族麵前。血族還特彆乖巧地坐著,見徐擇靠近他揚起臉,但是論血族這張臉的話,不去關血族的智力,這張臉非常具有男人味,血族身材也相當好,肩寬腿長,徐擇手落在血族的肩膀上,他微微彎下腰,傾身在血族嘴唇上落了個吻。
血族眼瞳一瞬就睜大了,像是不明白為什麼徐擇突然就吻了上來,徐擇見血族表情透著懵懂,一雙眼睛也好像天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徐擇心頭頓時冒出一點罪惡感,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對未成年的孩子做什麼犯罪的事。
徐擇笑著搖搖頭,可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腰上驟然攬過來一隻手,那隻手相當結實,一把摟著徐擇,下一刻將徐擇給往前一拉,徐擇坐到了血族的腿上,這個突然來的意外讓徐擇詫異不已,他朝血族臉上看去,那張臉還是透著傻勁,可眼睛卻好像突然淩厲起來,裡麵的光鎖著徐擇,讓徐擇怔忪了片刻。
片刻後徐擇試著去掰血族的手,血族緊緊摟著徐擇的身體,那隻胳膊更鋼筋鐵骨一樣,徐擇掙紮了一會沒掙開,從血族身上感到有冷意,但沒有危險感,徐擇知道血族不可能會傷害他,他安靜了下來。
血族看徐擇不再掙紮,他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徐擇不喜歡,可是懷裡摟著的身體軟軟的,還帶有令人迷戀的溫度,另外那股散發出來的香氣也讓人無法抵抗,血族低頭一口咬住了徐擇的嘴唇,人類的嘴唇又軟又有彈性,特彆的甜,血族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比這更甜的了,他牙齒輕輕地咬著,理智還在,所以沒敢太用力。
嘴唇被血族給啃著,呼吸間都是眼前男人濃烈的荷爾蒙氣息,血族大概不知道怎麼親吻,所以隻是那樣又啃又咬,很快徐擇就覺得嘴唇發麻。
想拿手去推一把血族,剛用了點力,手腕又讓血族給抓住了。要不是血族眼睛裡還透著那份天真,徐擇真要以為這個人是裝的,故意裝出癡傻的一麵。
血族咬了好一會,把徐擇的嘴唇都給咬得血一般的紅,像是再稍微用點力就會滲出血來一樣,停下來之後血族看向徐擇的眼睛,徐擇異常平靜地盯著血族,血族眸光微微躲閃。
在徐擇的注視下,血族低聲和徐擇道歉:“對不起。”
算起來血族這幾天和徐擇道歉了很多次,老實說徐擇其實不喜歡彆人和他道歉。
況且在他看來血族其實沒做錯什麼,沒有必要給他道歉。
倒是因為血族突然的行為,徐擇突然來了點小心思,他摟住血族的後頸,然後笑顏如花:“你這樣不對,我來教你應該怎麼親人。”
說著徐擇主動親了上去,血族睜大著眼睛看著懷裡的徐擇,然後他的嘴唇讓徐擇用牙齒給抵開了,人類的舌頭鑽到他的嘴裡,血族好像才知道原來還有比人類嘴唇更柔軟的東西,那就是人類的舌頭。
徐擇擁著血族,身體力行地親自教血族怎麼接吻,血族學以致用,雖然傻,可學習能力強,畢竟這個事簡單易學,血族學著徐擇教他的步驟,很快就反客為主。
徐擇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隻他巨大的野獸給抓著,似乎舌頭都會被對方給吃掉。
當然最後徐擇的舌頭保住了,就是不隻嘴唇發麻,舌尖也一陣陣的麻。
徐擇退開坐回了椅子上,他朝血族看過去,忽然看到血族一臉難受和可憐,血族眼眶還意外地有了淚水,徐擇回想剛剛的事,好像他沒欺負過血族吧,反而是血族扣著他,把他身體裡氧氣都給擠得快沒有了。
血族眼眶泛紅,出口的聲音像是隨時要哭了一樣:“難受!”
血族滿是哭腔。
“這裡,難受。”血族指著自己身體的某個地方。
順著對方的手指,徐擇目光凝視過去,在看到已經劍拔弩張的地方時,徐擇眨了眨眼,他視線緩緩回到血族要落淚的俊臉上,徐擇搖搖頭,然後無奈笑了一聲。
“我生病了?”血族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會有這個變化,他感到難受,身體裡好像有火在燒,尤其是某個地方,火像是要燃起來了一樣。
徐擇眯了眯眼,謊言隨口就來:“嗯,一個小病,不過沒事,一會就好,你可以出去跑兩圈,大概兩圈後它自己就好了。”眼前的血族雖然年齡很大,可智力上隻是幾歲孩童,和這樣的大孩子親徐擇都覺得有點罪惡感,要是這會再繼續下去,他的罪惡感恐怕會更厲害。
所以徐擇讓血族出去山林間跑一跑。
“真的?”血族想去看看自己那裡什麼情況,因為讓他感到難受,要爆炸了一樣。
“彆碰,徐擇抓住了血族的手。”然後繼續用誘導般的語言說,“碰了可能會感染,到時候你手也會難受,快出去跑幾圈,跑跑病就自己好了。”
血族看向徐擇的眼睛,美麗明亮的眼睛,因為兩人靠得近,血族甚至能看到自己縮小的身影在裡麵。
人類是不會害他的,他說的一定對。
血族和徐擇表達了感謝之後,他轉過身跳下了陽台,黑色的身影轉瞬就融入了黑暗中。
房間裡徐擇也去了浴室一趟,他雖然身體裡的火沒血族燃得那麼旺,但他自己能夠感覺到,臉頰有些燙,進去洗了個臉,讓臉頰溫度降下來。降溫後徐擇走出浴室,蛋糕還放在桌子上,徐擇已經吃飽了,他過去將蛋糕給收起來放好,明天還可以繼續吃。
靠坐在椅子上,徐擇這個時候將先前血族給他買的手機拿了出來,將手機卡給裝上開機。
開了機第一時間將手機調為靜音,血族護衛就在這棟房子的某個地方,護衛過於自信,自信徐擇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什麼異樣的行為,至於說韓鐸這個傻子,就更不需要在意了。
一名人類,一個傻子,就算真的私底下有什麼動作,護衛也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希望他們兩有小動作,這樣一來他好看戲,枯燥的守衛生活也多點樂趣。
所以護衛對於徐擇那間屋裡發生的事基本不會主動地去過多關注。
關於韓鐸給徐擇偷偷買了手機的事,護衛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將手機開機,徐擇不知道那名警察的電話號碼,不過要查到也不是什麼難事,徐擇登陸原主的賬號,用人臉識彆的功能,賬號裡有點存款。
徐擇另外又在網上搜索,加了一個群,聯係其中一名群管理,請對方幫他調查一個人。
出錢查人,雖然查的對象是名警察,不過管理隻管查人,查到後出錢的雇主要做什麼,那也和他無關,查到的結果用發郵件的方式,匿名發表,信件內容極其詳細,孫霖的工作職位,年齡身高都有,家庭住址電話號碼都一應俱全。
徐擇把錢給打過去,管理收了錢之後讓徐擇以後有需要隨時找他。
徐擇心裡說估計就這一次。
退了聊天框,徐擇將警察的電話號碼給複製下來,然後編輯了一條短息發了過去。
沒兩分鐘對方回了信息,問徐擇:“你是誰?”
“一個和血族有點關係的人類,我知道你女友的事,我想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徐擇回複。
“我怎麼相信你?”顯然警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女友出事時穿的衣服我想你應該還保存著,我隻要一點,哪怕是顆扣子都行,我會幫你把那個殺人方給找到。”徐擇說,實則他心底已經有了目標血族,那是在原主的未來記憶中出現的血族,目前那名血族沒出現過,不過血族是韓燁的手下,在原主和韓鐸逃跑期間,那名血族就是追蹤者之一。
“好。”警察答應了,他一直在找那名殺害自己女友的血族,可找了這麼幾年,所有線索都像石沉大海,甚至讓他產生了懷疑,也許他根本無法將對方給抓住,然後替他女友報仇。
無論給他發短信的人是什麼身份,或者有什麼目的,隻要能夠替女友報仇,哪怕是自己一命換一命,他都心甘情願。
“扣子放哪裡?”現在隻要有一線希望孫霖都不會放過。
“就放你家客廳的陽台外,會有人過去取的。”對於孫霖能這麼快配合,徐擇早有預料,畢竟那個男人對血族有著深刻的仇恨。
“好。”孫霖同意了。
隨後他又問徐擇:“需要我做什麼?”冥冥中孫霖像是有種預感,這一次他也許可以為女友報仇,而他相信電話那頭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他。
“這個事後麵再說,等找到人我再告訴你。”徐擇臨時賣了個關子。
孫霖看著手機裡發來的信息,他嘴角緩緩揚起來,那是許久沒有過的笑容。
結束和孫霖的聊天,徐擇將聊天記錄給全部刪除,關於孫霖家的地址,徐擇另外拿紙筆抄寫了下來。
這份地址徐擇在隨後遞給了到山林裡跑了幾圈,總算冷靜下來,體內的火熄滅了的血族身上。
血族跳到屋裡,他眼睛幽亮地駭人,徐擇感知到尖銳的視線後回過身去,一和血族的視線對上,徐擇心跳漏了半拍。哪怕血族智力失常,可本質上他還是血族,和普通人類不一樣,是相當危險的存在。
血族來到徐擇麵前,他渾身裹挾著一股冷氣,一靠近徐擇打了個寒顫。
看到徐擇脖子縮了縮,血族知道是自己靠太近了,他眼底的光淡了些,甚至還主動往後退了兩步。
“我好了。”血族說他病好了,剛剛還像是要爆炸的地方這會已經沒有事了,不過血族覺得身體還是有點異常,心底有著奇怪的慾望和渴求,那種渴求隻有看到徐擇時,好像才能緩解一點。
但還是不夠。
“這個你拿去,上麵有個地址,明天你再下山一趟。”徐擇把寫好地址的紙條給了血族。
血族接過去打開看,地址很長的一串,光是這樣記,血族不太能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