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鐘,你覺得你父親的話,說得可有道理?”
尹氏自覺已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脈,半點不怕帶著鐘馗麵具的譚昭,厲聲道:“你又是何人,來人,還不將人——”
“聒噪!”譚昭一個隔空點穴,送人一片安靜。
整個院子都清淨了,原本奴仆要出來,他這下又縮了回去:“如何?”
楊萬鐘這個怨鬼,竟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當鬼當到這個地步,做人的時候得多慫啊。
“你既不說,我便替你說吧。”譚昭走到開闊處,道,“我覺得屁道理都沒有,欺軟怕硬的道理,你讀了這麼多書應該懂吧?”
“你覺得這女人抓住了你的命脈?”譚昭擺了擺手,“你覺得你屈從了,她就會對你的孩子好?”
尹氏立刻迸射出仇恨的目光,譚昭全當做沒看到,“不會,她絕對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你的孩子,打你的父親,打你的兄長,讓你眼睜睜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說實話,我平生見過那麼多人,卻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麼慫的。”
馬介甫:臥槽?!這麼直接?
“那、那我能怎麼辦?我都死了!”如果鬼能流淚,楊萬鐘此時應早就流下了兩行血淚。
親弟弟被逼死了,楊萬石這個兄長屁都不敢放一聲,如今當真鬼弟弟的麵,他依然屁都不敢放一聲,這人簡直了,譚昭都沒看一眼,隻道:“兵法有雲,敵強我弱,自得避其鋒芒,敵弱你強,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楊萬鐘整個人都愣住了:“什麼、什麼意思?”
“……”人蠢起來,連當鬼都治不好,“你如今身為怨鬼,法力出眾,你難道還殺不了她一個凡人嗎?”
尹氏立刻就嚇住了,因為楊萬鐘突然就有如茅塞頓開一樣又撲了上來。
“你看,她害你性命,你殺了她,就是到陰曹地府都有理說,對不對?”譚昭一合掌,喊了一聲,又道,“而她若是死了,你哥的斷子絕孫命也就迎刃而解了。”
“什麼斷子絕孫命?”楊萬石大驚失色。
譚昭一臉你原來不知道的驚訝表情:“你不知?那倒是我僭越了。”
楊萬石和楊父都楞在了原地,跟石化了一樣。
當然,楊萬石跟尹氏也好不到哪裡去,譚昭卻還對著楊萬鐘說著:“你瞧,你家孩兒是你們楊家唯一的血脈,即便你殺了她,你爹和你大哥又怎會苛待於他,楊萬鐘,你覺得我說的話,是不是很有道理?”
馬介甫:……臥槽?!還可以這樣?
他是看錯了,這道長絕對是個狠人,這招“釜底抽薪”妙啊。
連馬介甫都覺得此計甚好,更何況是楊萬鐘了,甚至你去看楊父和楊萬石的神色,兩人也沒有多少的反對,顯然“無後”這件事,即便是慫人也過不去的。
此時,譚昭悄悄解了尹氏的穴道,尹氏立刻又害怕起來,因為她雖然狂,卻也不是完全不會怕的,她立刻又要磕頭,又去求楊父,求楊萬石,哭天搶地,就要以證清白。
“我殺了你!”楊萬石突然一個猛撲,便倒提著尹氏的腳要送她下井。
尹氏哭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瞧著離井口越來越近,她狂喊了一聲:“相公!相公救我!”
楊萬石、楊萬石又撲了上去,覺得不能眼看著妻子就這麼死了,又去求楊萬鐘:“弟弟,弟弟,她、她好歹也是你大嫂,你放心,我明日就休了她,絕不會讓她再去欺負喜兒的!”
“對對對,我自請下堂!”
馬介甫聽到這話,已經開始懷疑起了狐生,明明什麼法術都沒用,為什麼楊萬石突然就想開要休妻了,以前他怎麼勸都沒用啊?!
楊萬鐘也學乖了,他直接看向道長。
譚昭給了個繼續的眼神:“這話,你大哥以前就沒說過?”
楊萬鐘聽罷,立刻就繼續了。
尹氏又害怕得哭了起來,楊萬石也哭了,甚至他鼓動楊父一起過來,馬介甫過去已經將喜兒抱了過來,喜兒對馬介甫甚是濡慕,並沒有任何的反抗。
“楊伯父,你若當真為喜兒著想,便不該去。”這尹氏,早該死了。
楊父愁容滿麵,不明白好好的家怎過成了這樣:“萬石,隻要你當庭寫下休書,為父就舍了這張老臉替你再求上一回。”
“爹!”
一院子的人都哭了起來,譚昭抬頭望了望月亮,隻道:“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楊萬石連哭都顧不上了,隻喊道。
譚昭道:“分家。”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宿主,我覺得居委會主任這個職位,可能不太適合你,要不……刑訊逼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