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堯:“……多謝。”
既然有了充裕的草木精氣,那麼容情也就是容堯“有絲分裂”的兒子也不必寄居在小福娘子身上了,雖然有了血脈之力的供給,但長期寄居,對小福娘子有害無益。
此事身為草木的容堯最懂,譚昭與小青幫不上太多的榜,就出門去吃早點了。
這大早上的,一夜的雨,起來就是個好天,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譚昭與小青尋了個小店,叫了一桌子的早點,吃了個痛快。
“要說你們人類也就這點好能耐,好吃!”
譚昭也吃了一口雲吞,調侃道:“青魚爺爺,老夫很好奇你的食譜啊,你有什麼是不吃的嗎?”
小青……小青可疑地沉默了。
哦謔,有說頭。
不過小青也不傻,平白無故將自己的弱點送人,便道:“說這個有什麼好玩的,昨晚上你沒去,那真是可惜了,那場麵,像你這種年過半百的凡人,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了。”
……年過半百,譚昭覺得自己的膝蓋有點兒疼。
“若是老夫也去了,你讓那可憐的容堯夫婦怎麼辦?”譚昭還是要為自己的不去強行挽尊一下的。
然而小青這個直腸子,天生不會看人眼色:“我看你就是有秘密,隻要你想,他們何須你親自看護!”
“……”原來這頭魚不傻啊。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譚昭非常淡定地否認:“絕對沒有,哦對了,屠小小渡劫成功了吧?”
小青吃了一口燒麥,齜牙咧嘴的吞下,喝了口豆漿才開口:“自然是成功了,她已然飛升,我姐姐才有了感悟。”
“那你呢?”
小青又開始沉默了。
譚昭瞬間明白,以免魚急跳湖,他換了個角度問:“哦對,那範夢華……”
“不知道哎,那隻兔子渡劫的時候,他一直就站在邊上看,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不過那隻兔子離開前,好像同他說過幾句話,不過我被姐姐拉走了,我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小青這個人,心裡想什麼,是存不住的,譚昭都沒問法海呢,他就直接說出來了,“哦對,那個討厭的金山寺和尚也在,還有些杭州城的小妖大妖,後來我就都沒見到他們了。”
最後,還補了一句:“你沒來,真的是太可惜了!”
譚昭就著小青羅裡吧嗦、長篇累牘的敘述,很快就將早餐吃完,他放下筷子,露出了一個親切又友好的笑容:“老夫怕去了,嚇到你們。”
“……你這是在講笑話嗎?”
譚昭:你看,他說真話永遠沒人信,心累:)。
帶著打包的早餐回到永濟堂,剛好是開店的時辰了。譚昭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做一行愛一行”,於是就心安理得地差使著小青幫忙開店了。
小青其實是拒絕的,但反應過來,他已經在開門了。
臥槽夏天無這人有毒,劇毒!
“咦?許呆子,你怎麼在這兒?”
許仙原本臉上帶著躊躇,心裡也有那麼點兒愧疚和不安,見人直接喊破了他的姓氏,倒是把這些都給忘了:“這位公子,你認得我?”
小青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是作男裝打扮,瞥見門板上的招工啟事,立刻道:“是的,夏大夫說起過你,我是夏大夫新招的學徒,叫餘青。”
哎呀,他真是機智,為自己的聰慧折服。
推著輪椅出來的譚昭:……這頭魚怎麼又在犯蠢了?!
許仙一聽,當即落寞了:“對……對不起,小生隻是來看看……”又是瞧見了譚昭,臉上的愧疚就更重了,“夏大夫,對不起,小生姐姐……小生……”
他一急,說話就顛三倒四的,話還沒說囫圇呢,額頭上先冒起了汗珠。
譚昭聽得都費勁,便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你沒有錯,無需向老夫道歉。”這個實誠孩子,他可沒有欺負人的癖好。
許仙立刻搖頭:“不不不不,若沒有夏大夫您,小生恐怕已經冤死在獄中了。”
“既然知道危險,那還想都沒想跑去救人?”
許仙搖了搖頭:“男子漢大丈夫,既然遇到了,怎可因懼怕便當做沒看到!”
小青聞言,倒是對這呆書生有了全新的了解,不過這手無縛雞之力的,這進去是見義勇為呢還是給人雪上加霜,心裡沒點數嗎?
這道謝又道歉的話,總歸是會說完的。
譚昭不留許仙,許仙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他一步三回頭,都要走出店門口了,忽然又鼓起勇氣衝了進來:“夏大夫,小生……小生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