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不可以了, 讀書苦, 讀書累, 讀書還要當嫌犯, 一個個的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是個應試舉子, 還要溫書,很累的好不好。
係統:抱歉, 你成天逛吃逛玩瞎花錢,真的沒看出來:)。
[那是你瞎!]
反正瞎不瞎不清楚,雖然萬分不情願,但譚昭第二日大年初一還是去錦衣衛所報道了, 和順這小孩藏不住事兒,譚昭索性也將人帶到了錦衣衛所。
“你確定?”
譚昭看了一眼打著小包裹的和順:“畢竟誰也不敢去查錦衣衛所, 不是嗎?”
白浚一想也是, 便默認了這個行為。
和順早在河南府就聽說過錦衣衛的凶名, 他是真怕,可他家少爺也去,他要是說不敢, 回家非得被老爺打死不可。這一路啊, 戰戰兢兢到了錦衣衛所,看到牌匾他都快腿軟了, 可進了裡頭,卻……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哎。
“和順啊, 以後你家少爺的口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看到那個大師傅了沒有?”
和順點頭如搗蒜。
“這位大師傅做的菜啊, 那是一絕!”
和順立刻就明白了,他家少爺愛吃那是出了名的,否則如今也不會長得這般“富貴”了:“少爺,您放心,和順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說罷,就提著小包裹一臉鬥誌昂揚地去了。
白浚:……真好騙,同他的主人倒是沒有半分相似。
“這是什麼?”白浚看著遞到他麵前的紅封,聲音裡帶著疑問,要擱一般人,他指定覺得是賄賂,但高中元這個人……
譚昭舔著個臉,說得頭頭是道:“你剛不是瞧見了,和順也有,過年紅包啊,大年初一,祝您平安喜樂,財源廣進嘞~”
“不要。”
白浚一臉臭臭地拒絕,跨上繡春刀,提著人就要去案發現場摸查。
“喂——就算你不過佳節,老百姓也要過節的,你一個錦衣衛跑去排查,人家還過不過年了!”
“少廢話!”
譚昭就不說話了,但白浚卻也沒去案發現場,而是去了臨時擺放屍體的停屍所。
兩百餘具屍體,有些隻有白骨,有些還帶著腐肉,因為並未分開掩埋,屍骨大部分都連在一處,想分開都很困難,仵作已經連續工作了兩日,但仍然還沒有結束“拚屍”工作。
“稟報大人,現挖掘出來的屍體,最早的距今已二十多年,最新的在半月前。這些屍體,全是六歲左右的童男童女,且全都被放乾了血。”
“半月前?”對於這個消息,白浚早就知曉了,倒是半月前這個時間,有些令人在意。
“是。”
譚昭跟著聽完彙報,線索稀碎連不成線,但看著這一地的屍骨,似乎新年的喜味也全然不在了。他不是沒有見過屍體,甚至更殘酷的都見過,但事情發生在孩子身上,總是讓人心裡愈發地揪心。
人口買賣,古早有之,他們有些是逃荒的流浪兒,有些是家中無以為繼,父母就將不看重的兒女賣給人牙子換取家用,還有一些妓生子,無家可歸的孩子,很多人沒了依靠就入了奴藉,□□雖設了養濟院專門收留鰥寡孤獨,但為了預防百姓冒認蹭名額,進養濟院也沒那麼容易,如此一來,就有了龐大的人口市場。
這些都並不難打聽到,但想要改變,何其困難啊。
他現在做不到那麼長遠,但至少現在他想要為這些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其實譚昭並不喜歡“正義雖然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這句話,遲來就是遲來,哪有什麼好標榜的,他所能做的也並不多。
“你在想什麼?”
譚昭立刻反應過來:“我在想,白百戶答應小生的擺設圖到底什麼時候兌現?”
說是擺設圖,不過是人前的說法,白浚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當日未走水前,他是唯一一個看清屋舍裡布置的人,那麼奇怪的布置,即便他是個門外漢,也能猜到這些油燈的放置並不簡單。
“你等等。”
說是等一等,譚昭還真就隻等了一會兒。半柱香的功夫後,白浚拿著一張紙回歸,譚昭接過一瞧……
“你管這叫圖紙?”
白浚冷著臉點頭,一副你愛看看,不愛看拉倒的表情。
有些人看著生得金玉其外,誰知道哦,這畫畫的水平……譚昭努力分彆了一下,最終還是對著一紙的墨點放棄了,他是會陣法,但不是陣法聯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