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明明知道,為什麼……”
朱厚熜看著堂下的親妹妹,神色莫名:“知道什麼?”
永淳公主聽到皇兄冷漠的聲音,再也抑製不住悲傷:“明明知道臣妹愛慕高公子,臣妹隻是想他好好活著,皇兄何至於此啊!”
“你認為朕是故意這麼做的?”
“難道不是嗎?”永淳公主落了淚,“當朝公主見異思遷,皇兄難道不是怕臣妹玷汙了皇家威名嗎?”
“沒想到,你竟是這麼想朕的。”朱厚熜聲音裡喊著落寞,但很快又疾言厲色起來,“來人,永淳公主禦前失儀,帶她回公主府好生靜養,不得外出。”
永淳公主見到皇兄的態度,心裡愈發冰涼,她推開宮人,挺直了身軀離開了乾清宮。
房梁上的譚昭已經驚呆啦!
這特麼什麼神展開的節奏?高中元和永淳公主見都沒見過,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為什麼永淳公主會說愛慕他?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他腳下一滑,差點從房梁上摔下來,就那麼一刹那,譚昭忽然福至心靈,那日去公主府赴謝詔的宴,有人在屏風後麵偷看他,不會就是……
“還不下來,上麵呆著就這般舒服嗎?”
……說實話,挺舒服的,這皇家秘聞聽多了,他是不是更加短命了?!
係統:2333,宿主你居然反應過來了,可喜可賀啊。
“陛下,如果草民說剛才什麼都沒聽到,您信嗎?”
朱厚熜送了譚昭一個和善的笑容。
“草民冤枉啊,草民與公主從未相識,真的,草民巨冤啊!”可以說是非常有求生欲了。
“哦?”朱厚熜支棱著下巴,一副看你演的表情,“皇家公主如此青睞你,你這心裡就沒有半分的得意?”
譚昭終於知道為什麼朱厚熜要一直留他了,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呢,他也是傻,居然傻傻地往裡鑽,不過這神轉開,就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高中元的死,可以離間皇家親兄妹的感情。
他抬起頭,直視過去:“沒有,草民雖不才,但也不需要以此來抬高‘身價’。”
要說高中元這人,剛是真的剛:“高中元,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嗎?”
說真的,你殺不了。
譚昭有絕對的自信,甚至他可以保下高家所有人,可以但沒必要,所以他給了另一個答案:“嗯,陛下不是那等濫殺無辜之人。”
係統:馬屁精!
馬屁精譚果然再一次緩和了氣氛,剛才那兄妹關係那麼緊張,朱厚熜卻看不出任何的失落與難過,反而又是想起了出宮的事情。
譚昭苦著一張臉:“能不出宮嗎?”
“你說呢?”
那當然是呆在宮裡吃糕點最適宜了,可做主的不是他,這做皇帝的想尋刺激,高相公人微言輕,隻能帶著皇帝“越獄”。
兩人改頭換麵,走在街上,就跟普通的富家公子一個樣了。
這一路逛過來,譚昭就是個付錢的主,等走得累了,就隨便上了一家茶樓吃茶,樓下還有說書先生在說書,場子搞得挺熱鬨的。
等茶上齊,下頭的說書人忽然就換了人,說的……居然是要為舉子高中元鳴不平的事情。
譚昭:……哈?!
“沒想到你自己這麼有名吧?”
譚昭點了點頭,那是真的沒想到,他是有一些猜到這事兒可能與公主府有關,但沒想到“他”一死,就有人開始替他翻供了。
這言之鑿鑿,說那河南府禮經魁高相公被人陷害,便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乃是高節,又是煽動舉子,論說禮法,舉子已經身有功名,顯然是劍指錦衣衛啊。
這番言論,帶有非常強烈的煽動性,如果譚昭自己不是當事人,他也會覺得挺有……個鬼道理啊!
他終於明白高中元必死的原因了。
以一己之身,挑動整個京城的局勢啊,這背後之人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來,給朕開個天眼。”
譚昭依言而動,隻見朱厚熜抓了抓眼睛,順著往下看去,看了許久,眉頭進蹙了起來:“不對啊。”
“哪裡不對?”
“他說得活靈活現,朕還以為他有什麼神通,能親眼所見呢,無趣。”
……陛下,咱的視角,能不能切入得不要這麼清奇?他都差點沒跟上節奏!
朱厚熜托著腮,看了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京城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都忍不住想下場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