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你沒這本事的。
譚昭懷疑自己被鄙視了,但他沒有證據。
當真的被證實,馬文才滿腔的怒火,他本就不是什麼會隱忍的性子,要不是祝英玄尚在此處,他指不定提著劍就跟人乾架去了。
“他對老頭子做了什麼?”
譚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馬太守,他臉色鐵青,顯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至於具體什麼毒,現在還不得而知。
隻是這道士能這麼堂而皇之地給高官下毒,顯然是並不擔心被人發現的,又或者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馬太守也算是一方人物,必定驗證過藥的作用才敢服用。
譚昭沒回答,反而是帶著的疑問開口:“你知道這普道長什麼來頭嗎?你爹似乎非常信重他?”
馬文才的眼神望著下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情緒一時非常低落,輕輕嗯了一聲,才道:“你還記得我同你提過招魂一事嗎?”
“那不是孫承……”
“是孫承與這普道長一同做的儀式。”馬文才這幾年跟馬太守的關係可以說是非常惡劣,但到底是父子,非常明白對方的思維邏輯,“孫承出自孫家,又很得杜天師的心愛,很難為人拉攏,但普道長不同,他沒什麼來頭,據說還出身底層,因一手無雙的煉丹術備受追捧。你知道的,像我父親這樣的人,喜歡更好操控的人。”
顯然與孫承相比,普道長更為合適。
譚昭突然非常好奇:“真有效果?”
說起這個,馬文才就對馬太守非常有意見:“屁個效果!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我母親那般疼我,怎麼可能隻入這老頭子的夢境而不來尋我!假的!”
“……”你這個標準,沒毛病。
“你說,這世上真有鬼魂嗎?”
譚昭誠懇地回答:“有啊。”
馬文才的眼睛立刻亮了。
“但絕大部分都往生去了,隻有其中非常一小部分人執念成魔,化鬼為妖,自此脫了人身,墮落為鬼妖。”
“……我便知道。”但馬文才已經不是初初失去穆清的小孩子了,很快就收攏了情緒,“如此也好。”
“不過你不必擔心,那普道長活不太長了。”
馬文才猛然抬頭。
譚昭繼續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像普道長這樣有些天賦卻出身底層的人,是最好操控的,更何況他有一部分天賦,還不是他自己的。”
譚昭眼睛多尖啊,一進屋就察覺到了,之所以揣測對方是五鬥米教的人,完全是因為對方一股還未消散的雲夢山澤淺淡氣息。
非常淡非常淡,但架不住他養了一隻雲夢山澤土生土長的小祖宗。
待譚昭確認過,他就知道這位普道長居然也是一位活死人,隻是修道之人到底有幾分不同。
“什麼意思?”
譚昭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可以不說嗎?”
馬文才敏感地開口:“是我不能知道的東西嗎?”
“不是不能知道,而是最好不要知道,你不是道門中人,沒必要去趟……”
隻是譚昭還未說完,馬文才就忍不住打斷了:“什麼沒關係,你看看那床上,躺著的是我父親!”
此時少年眼中的關切,怎麼都掩蓋不住了。
譚昭嘖了一聲,蹙了蹙眉頭:“你還記得你曾經中過的毒嗎?”
“刀勞鬼?!”
譚昭一躍從房梁上跳下去,蹲著實在有些累,像他這樣的老胳膊老腿還是舒舒服服來比較好:“跟你直接中毒不同,你父親看上去還有救。”
如果他沒有猜錯,剛才那普道長喂給馬太守的藥丸,應該就是提取自刀勞鬼毒素,被煉藥鬼才杜子恭運用於製作活死人的藥物了。
沒想到,這項藥物研究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這杜子恭難不成是想靠活死人藥掌控高官們,登基為帝吧?
這是什麼詭異刁鑽的思路?!
而且如今雲夢山澤山神易主,杜子恭再也不能藉由山神之名“呼風喚雨”,沒有了最基礎的靈澤支持,這個計劃即將迅速崩盤。
原本譚昭並不想去管這灘爛攤子的,隻是這爛攤子……出乎意料地爛啊,這都潰爛了,要擱著不管,估摸著再過不久,就要傳來各地高官暴斃身亡的消息了。
要不要這麼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宿主,你說說你,你咋那麼喜歡拉人上房梁呢!房梁招你惹你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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