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孽債,都係於長城。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在鹹陽城攪風攪雨,曾經促成了始皇爸爸修長城,最後搞事情搞到始皇爸爸頭上卻仍然全身而退的人。
也是因此人,才連累原身鐘煥喪命,搞得始皇爸爸有理由焚書坑儒。
“我想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
“盧方,你肯定聽過他的名聲。”
張良自然聽過,甚至他安排張戌去鹹陽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接觸此人,傳聞始皇非常信任盧方,很多事都會過問此人。
“自是聽過,傳聞此人擅卜卦,常以此術侍奉君王。當年他出海尋仙,同去數百人,僅他一人安然歸來,並且帶來了一本讖書。”至於這本寫有預言的書到底寫了什麼,這便是張良派張戌潛伏的原因。
隻是可惜還未探查到,始皇就下令焚書坑儒了。
張良抬頭,忽見鐘煥神色,心中陡然一跳:“你知道寫了什麼。”
好生敏銳啊,譚昭也不騙人:“我知道。”
“你居然知道!”這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即便是張良這般喜怒不形於色的,也變了神色,“盧方拿著讖書回到鹹陽不久,始皇就派人大肆征集民夫修築長城,所以,那本讖書寫的東西,與長城有關,是與不是?”
譚昭被問得不想說話了,隻能說是也不是吧,但話卻不能這麼說,張良這人太聰明了,估計他隻要稍微透露點,就猜出來了。
“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認了。”
此行不虛,張良定了定心,沒再問下去,隻是續著剛才的話講:“盧方在始皇身邊數十年,忽而變了態度,公開指責始皇不仁,為此逃離鹹陽城,始皇派出人馬追擊,卻不得其蹤,疏之你的意思,盧方在長城附近?”
譚昭搖頭:“不,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搞鬼。”
“人儡?”殷嬌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的頭腦風暴,“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些自願獻祭的民夫也好,造成長城坍塌的孟薑女也罷,他們雖然活著,卻很像人儡,是不是?”
譚昭和張良也不傻,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你懷疑從長城修築開始,盧方就開始謀劃這一切了?”
“隻是猜測,並沒有實證。”
但張良和殷嬌卻都有些信了,隻是如果當真是如此,那麼那本讖書的真實性就有待商榷了。
畢竟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本讖書打一開始就是一個十足的圈套。
“讖書是真的。”
張良和殷嬌齊齊抬頭:“真的?”
“是真的,始皇何等人,假的是騙不過他的,讖書是真的,始皇身邊又不止他一個能人,修長城的提案卻不是在讖書出現之後。”譚昭已經破罐子破摔,“這裡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前後順序。”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講得太透,點到為止足夠了。
不是因為盧方翹舌善變,能夠左右始皇的想法,而是始皇本來就很想修築長城,因為讖書的出現,使得始皇下定了決心。
而什麼,能夠影響始皇的決策呢?
答案不言而喻,是天下。
張良已經隱隱約約猜到讖書所述為何了,隻是具體猜不到而已。
“這便是疏之混跡秦廷的原因?”
譚昭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我隻是糊口飯吃而已。”
“……”這話你說出來,自己信嗎?
譚昭摸了摸自己的厚臉皮,表示自己信啊,你要是吃過秦國九公子做的飯,你也絕對會倒戈的:)。
係統: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混了這麼久還是個會燒廚房的吃貨嗎?
[咋地,皮癢了不是!]
扯了這麼一大堆,事情回到最初,還是如何及早阻止這場風雪,譚昭望向殷嬌,道:“先不談這些,你們來,是想找我與殷姑娘合力,像解決當初那個亡靈結界一樣,破了那個祭壇?”
張良和殷嬌確實是為此而來的,如今此地有這個能力的,唯有鐘煥。
“我覺得恐怕沒那麼簡單。”
背後之人顯然是個聰明人,同一個坑,怎麼可能摔倒第二次。
係統:是啊,某些人也自詡聰明人,同一個坑,可以歡快地跳下去無數回。
……這種係統,是真的不能要了。
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這是公子酒的腳步聲,譚昭想起對方身上他送的符咒,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果然,營帳被人從外頭推開,一股香甜的味道飄了進來,還有公子酒帶著喜意的聲音:“大佬,我的小蛋糕成功啦!”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哈哈哈哈,宿主,你是不是已經好幾百年沒吃過小蛋糕啦?
讖書:帶有預言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