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君臣便飯,吃過飯還得回去看折子,故而擺膳的宮殿並不大,譚昭進去,便有宮娥引路,唐皇宮富麗堂皇,確實非凡。
大宋那小破皇宮,確實沒法比。
“拜見陛下,父親。”
“明晦來啦,免禮吧。幾年不見,瞧著精神了許多啊。”唐皇看著非常和藹,這位後世的明君就像是拉家常一樣同人聊天,非常沒有距離感。
“陛下你可彆誇他,小孩子,不禁誇。”
譚昭適時就開了口,表情委屈:“父親,兒子都快三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陛下您看看,他這孩子脾性,還說不是孩子,哎。”老父親連連歎氣。
唐皇:你當朕不知道你這老東西在炫耀兒子?!哼!
“明晦你彆管你父親,朕也算看著你長大的,這次回京,可有什麼打算?”
說是吃飯,但這哪讓人吃得下啊,剛落座就遭遇死亡問題,譚昭歎了一聲氣:“陛下您有所不知,草民一無所長,不好說出來貽笑大方的。”
“哦?朕可聽說,你說書的口才不錯啊,宮裡頭的太監宮娥可都聽到了。”這意思含而不露,說的就是這麼個意思。
譚昭微微瞥了一眼認真恰飯的便宜老爹,哎,果然隻能靠自己,這塑料的父子情簡直不談也罷,他立刻站起來告罪,言自己胡說之罪。
“護佑親朋,何來之罪?朕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唐皇狐假虎威道。
那必定不是啊,譚昭立刻就借坡下驢了,和難相處的朱厚熜相比,唐皇簡直是親切的無敵小可愛。
譚昭難得吃了頓可能要消化不良的午膳。
而另一頭,譚昭離開後,河伯就等來一桌豐盛的魚米宴,他一嘗,味道果然鮮美極了,同長安城的美食相比,他在水晶宮啃果子的生活實在是稱得上貧瘠了。
雖然神仙不吃也餓不死,但神仙在世,也得有些追求的嘛。
比如定個小目標,既然蝦兵蟹將請不起,要不他先把廚藝學起來?
河伯思考著學廚的可行性操作,屋外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說話的聲音居然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隻聽得人開口道:“明晦,聽說你約了人在這裡,可有打擾?”
說話的,正是陳光蕊。
其實,陳光蕊是看到嶽丈的小廝請殷元離開的,隻是小二還在上菜,說明裡麵還有人。他也聰明,心裡一思索,大概就猜到小舅子宴請的是昨晚那位一直未說話的風流公子了。
他今早出門時,聽丞相府裡的人說,這位可是殷家的救命恩公,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錯過。
河伯是個傻白甜,也沒覺不對,回了聲:“他有事出去了。”
擱一般人攀談著,陳光蕊就能進去同人交個朋友聊個天了,但河伯顯然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心想我這兒正吃飯呢,又不是認識的人,聊什麼天?
聊天有吃飯有趣嗎?沒有啊。
於是和河伯就痛快拒絕了陳光蕊的同桌邀請,並且連門都沒給人開。
這段時間,陳光蕊不知碰了多少或軟或硬的釘子,此時累積起來,終於有了質的變化。外頭的人還道殷相公為人秉直,不為女婿徇私。
但那都是刀子沒割自己身上,陳光蕊氣匆匆出了魚香樓,他隻覺得長安城這麼大,居然都沒有他一處容身之所。
十八年前的狀元府邸早換了人,陳家的宅邸又年久失修,如今他跟著妻子住在丞相府寄人籬下,不尷不尬,他心中難受,最後找了家酒肆買醉。
等殷溫嬌見到相公時,陳光蕊就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她下意識上前攙扶,陳光蕊卻反應非常之大,立刻就將她的手打落,狠狠道:“彆碰我!”
那眼神,刻薄得竟不像是個讀聖賢書的讀書人。
殷溫嬌當即被這目光刺傷,兩隻手團著手帕,顯是無所適從。
“你知道外頭的人怎麼看我嗎?連個普通人都看不起我!他們又算什麼!”喝醉了酒的人,一向比平日裡話多一些,也更放肆一些。
殷溫嬌訥訥,沒有言語。
“我好好的兒子,學什麼不好,偏要入那佛門,他是想讓我陳家絕後不成!”陳光蕊拍著桌子,拍得那叫一個哐哐直響。
外頭的丫鬟婆子聽到動靜,都嚇得不敢進來。而裡麵的丫鬟,隻敢護著殷溫嬌,並不敢做其他的事。
涉及到兒子,殷溫嬌當即不再退讓:“不許你這麼說玄奘!”
“嗬?玄奘,他叫陳禕,不是什麼破和尚阿彌陀佛!我好好的嫡子是有大出息的,竟出家當了和尚,豈非可笑!”陳光蕊醉得東倒西歪,說話都大舌頭,但殷溫嬌卻還是聽清了。
也正是因為聽清了,她的心才瞬間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祖國母親生快!祝祖國越來越好!
PS:這裡是存稿箱君一號,大家國慶節快樂呀!臭狐狸出去玩了,她說回來再給祖國母親慶祝加更,真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