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所有修士都就寢了。
虞蒸蒸摸著黑,循著虞江江身上香氣,從院子裡準確找到了虞江江房間。
歸墟山雖大,但處處都是禁地,每組修士都會分配到一個院子,每個院子有四個房間。
他們組住院子叫天和苑,本來要住八個人,但蓬萊山那個女弟子因為失貞被退回了,便隻剩下了七個人。
七人中有三個男子,他們肯定是分走兩個屋子住。
剩下兩間屋子,禦靈派雙胞胎姐妹睡一起,那她就隻能和虞江江睡一起。
虞蒸蒸推開門時,虞江江正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嘴角還掛著一絲猥瑣笑容。
“大師兄……蕭公子……嘿嘿。”
她被虞江江笑聲嚇得一個激靈,渾渾噩噩腦子驀地清醒了起來。
大師兄?蕭公子?
虞蒸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慢吞吞走上前去。
她坐在榻邊,正要伸出手指按在虞江江眉心上,卻發覺自己手中還攥著鬼王通信鐲。
方才她困得要命,壓根沒注意手裡還拿著通信鐲,走時便也忘了放回去。
虞蒸蒸想了想,將通信鐲套在了手腕上,待到明日一早,她便把通信鐲交給山水,屆時通過向護法手將此物還給鬼王。
欒殿那種鬼地方,她去一次終身難忘,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她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繼續方才動作,把食指指尖抵在了虞江江眉心上。
虞蒸蒸雖然是個廢柴木靈根,卻有個不為人知金手指,她可以不用絲毫靈力,隨意進出旁人夢境。
這個金手指其實挺雞肋,對她來說完全沒什麼用處,她平時很少用入夢術,主要也是沒什麼機會用。
和她同屋女修,跟內城已婚十三師兄有一腿,就是她進那女修夢境才知道。
虞蒸蒸很輕鬆就進了虞江江夢,她抬眸四處打量了一番,這裡看起來似乎是虞江江在蓬萊山閨房。
“蕭公子,輕、輕一些……”
虞江江溫軟嗓音,從屋子裡傳來。
她挑了挑眉,虞江江這移情彆戀速度可是夠快,這才和蕭玉清認識了一天,就立馬拋棄了大師兄這個舊愛。
“大師兄,不可以呀……”
虞蒸蒸:“???”
臥槽,虞江江玩夠野啊,這是要搞一個‘嬲’字嗎?
她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可她什麼都看不到,眼看著虞江江聲音越來越低,她實在是沒忍住,一腳踹開了房門。
虞蒸蒸隻來得及瞥到一道筆直背影,便聽到了虞江江響徹雲霄尖叫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伴隨著虞江江朗聲謾罵,虞蒸蒸被彈出了夢境。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剛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怒目圓睜虞江江。
這個入夢術哪裡都好,就是做夢人能看到她存在,這一點令她很苦惱。
虞蒸蒸輕挑眉梢:“你瞪我乾嗎?”
虞江江滿臉通紅,也不知是因為好事被打斷氣,還是覺得太丟人羞:“你怎麼回來了!”
她語氣有些衝,平日在外人麵前偽裝,此刻消失無影無蹤。
“我為什麼不能回來?”虞蒸蒸翻了個白眼,隨後意味深長笑了笑:“難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事情,怕我看見?”
虞江江臉漲成了豬肝色,聲音有些氣虛:“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屋裡就我一個人。”
即便屋子裡黑漆漆,虞蒸蒸還是察覺到了她惱羞成怒。
“你往裡去,我要睡會兒。”
虞蒸蒸沒再掰扯此事,她又餓又困,明日還有考核要應對,她得養足精神才行。
虞江江從榻上跳了下來,穿上繡花鞋便走出了屋子,過不了多時便要天明了,她才不願意和虞蒸蒸擠一個床。
屋子重歸寂靜,虞蒸蒸身心疲憊,一合上眼睛就睡熟了。
歸墟山夜裡氣溫極低,虞江江都是裹了好幾層被褥才勉強睡著,但虞蒸蒸沒蓋褥子,隻是和衣而眠,卻絲毫感覺不到冰寒之氣。
她身上白袍散發出淡淡暖意,整個人猶如浸泡在舒適溫泉之中,丹田處被一道金光包裹住,渾身徜徉著淺色琉光。
翌日一早,山水便來了天和苑。
做鬼王爐鼎,並沒有想象中簡單。
通過首選修士們,今日還需要通過第二次篩選和考核。
虞蒸蒸是被院子裡喧鬨聲吵醒,她困得一雙眼都睜不開了,但為了能暫時留在鬼宗門中,她還是強撐著精神走了出去。
原本正在說笑幾人,看到她從屋子裡走出來,頓時噤了聲。
特彆是打量到她身上白袍時,虞江江和禦靈派女弟子眼底浮現出一絲鄙夷。
真是不要臉,伺候完鬼王那個半截老頭子,還把鬼王衣裳穿了出來,她這是在和她們炫耀嗎?
蕭玉清眸光怔愣一瞬,對著虞蒸蒸溫和一笑:“恭喜虞姑娘。”
她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回道:“同喜同喜。”
山水看到她,顯然很高興:“蒸蒸姑娘腦袋還在,真是太好了。”
虞蒸蒸已經習慣了山水語出驚人,她知道山水沒有惡意,衝著山水笑了笑:“不知今日要考核什麼?”
山水如實說道:“王上需要至陽至純之人侍奉,所以今日要測修士們靈力。”
虞蒸蒸笑容凝固了。
靈力這種東西,木靈根廢柴不配擁有。
從一出生起,就注定了她與靈力無緣。
而所有來參加選拔修士中,沒有一個人是木靈根,隻有她是。
虞蒸蒸小聲試探道:“如果沒通過考核……”
山水正想回答,向逢就拿著一把彎月刀,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王上說,沒通過,就殺了做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