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去尋找送花的人,仇人就找到了他,他身中數刀,拖著殘軀躲進一家棺材鋪裡。
棺材鋪的男主人不在,隻有那人家的小女兒在店裡,不等他解釋清楚事情經過,他便體力不支的暈倒過去。
待到他醒來之時,棺材鋪已然付之一炬,他被在人界行醫為善的雪惜救了出去。
到了青城山他才知道,雪惜平生最愛迎春花。
原來他在破廟之中,那每日一枝的迎春花是雪惜送給他的。
它在冬末初春時花開滿城,她說迎春花象征著希望與堅強,她還說若是她迷路了,就去有迎春花開的地方尋她。
後來,她死在青城山下的迎春花叢中,她的鮮血迸濺的四處都是,將那一片金燦燦的花叢染成了鮮紅色。
安寧蒼白無色的麵龐,與雪惜失去顏色的麵容漸漸重疊,向逢從乾坤袋中掏出大把的丹藥,哆哆嗦嗦的將丹藥塞入安寧的口中。
見安寧止住血,他輕輕將她放平在地上,雙目猩紅的看向山水:“你乾的?”
山水麵色煞白,挺直的脊背止不住的顫抖。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模樣。
明明他的容音相貌還和以往一樣,可此刻他的這張臉,在她眼中卻變得如此陌生。
向逢朝著她走去,步步緊逼:“為什麼?”
山水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不是我,不是我傷了她,是她自己動的手……”
地麵凹凸不平,她一時沒站穩,狠狠的摔了一跤。
許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頭,她的掌心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滲出,順著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終墜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會一臉心疼的給她處理傷口。
可他此刻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瞧見她摔得如此狼狽,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緩緩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聲自喃道:“就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才對安寧動了殺心?”
山水拚命的搖頭,她紅著眼圈,說話都有些先後顛倒:“師父,我沒有想殺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體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揚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臉。
向逢眸光冰冷:“安寧跟我說你討厭她,還威脅她讓她遠離我,若是不離開我,就編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幅令人作嘔的模樣。”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將你撿回來!”
他無視山水慘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後的狠話。
向逢正要起身,卻發現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垂眸向下看去,隻見無數細長的樹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纏食一般死死纏住他的雙腿。
樹根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吞食到了他的腰間,樹根越纏越緊,猶如蠶蛹似的將他包裹其中,令他喘不上氣來。
向逢掙紮的抬起頭,卻看到虞蒸蒸身後直衝雲霄的樹乾左右搖擺,明明沒有一絲風動,那茂密的樹枝卻狂擺不止,沙沙作響,仿佛在發出憤怒的吼叫。
她扶起山水,輕輕擦拭掉山水嘴角的血絲,她望著山水一側腫起的臉頰,眼皮突得跳動兩下。
虞蒸蒸一手薅住向逢的頭發,另一手朝著他臉上連扇了十個巴掌,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裡如此突兀。
一直到她的手掌都泛起道道紅痕,她才意猶未儘的停住了手。
“從今往後,山水與你再無乾係,若你敢碰山水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虞蒸蒸扛著山水向樹林外走去,向逢呆滯的垂下頭,半晌都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在她走後,那樹根並未褪去,向逢掙紮不開,隻能朝著容上看去:“王上……”
容上神色慵懶的倚靠著樹乾,他似乎並未聽到向逢的呼救聲,眸光凝望著那條條樹根,唇邊泛起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
看來他的血沒白給她塗,她倒是個稀罕的木靈根修士,竟然可以在幻境之中駕馭樹木攻擊向逢。
更為特彆的是,在這一層幻境之中,哪怕他都受到陣法影響,神力消減到隻剩下一兩分。
其他人更是靈力都消失殆儘,她卻毫無影響,真是出人意料的驚喜。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他怔了一下。
什麼他的女人?
她明明就隻是個爐鼎罷了。
容上搖了搖頭,他最近一定是受到陣法的影響,心中竟總是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勇士大會是不是馬上就到他了?
時間似乎是差不多了。
他這樣想著,快步走出了樹林,卻把身後的呼救聲忽略的一乾二淨。
虞蒸蒸走出樹林後,才驚覺自己方才做了些什麼。
她將山水扶回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剛剛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向逢站著不動讓她扇?
那樹林裡黑不溜秋的,她壓根沒看清楚,隻是記得自己腦袋一充血,順手啪啪給了他幾巴掌。
難道是因為鬼王在旁邊,他不敢對她還手?
虞蒸蒸正沉思著,便聽到耳邊響起淡淡的嗓音:“手疼不疼?”
她抬起頭,看向聲源,原來是鬼王。
她如實說道:“有點發麻。”
容上瞥了一眼她通紅的手心,輕嗤一聲:“沒腦子,地上不是有石頭?”
虞蒸蒸回憶一番,樹林的確還挺多大石頭,長度厚度都跟搬磚差不多,若是用起來應該順手。
她搓了搓手心:“太激動,給忘了。”
停頓一會兒,她又道:“我打他,你不生氣嗎?”
容上挑了挑眉:“氣什麼?”
虞蒸蒸忐忑道:“他是你的下屬……”
容上微微一曬:“那又如何?”
不過是他隨手撿回來的棋子罷了,他也不止撿了向逢一人,歸墟山上哪個不是他撿回來的?
彆說扇幾個巴掌,就算死了又如何?
廢物本就不該存活於世。
虞蒸蒸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神色呆滯的山水。
她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安寧真的是傀儡。”
若按照向逢的話來說,那安寧早已經知曉她會動手,所以安寧才提前跟向逢告狀,道山水脅迫她離開,要不然就誣陷她是用雪惜身體製成的傀儡。
這一出反間計,安寧玩的可是真溜。
向逢不相信她們,就是不知道鬼王信不信了。
容上嘴角帶笑:“知道了。”
他一早就猜到安寧來者不善,就是沒往傀儡這方麵想。
畢竟雪惜死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
誰想到能有人這麼有功夫,從向逢手裡奪人不說,還花費時間精力將雪惜的屍體煉製成了高級傀儡。
這麼有功夫的人,怕隻有他那個無聊的弟弟了。
他勾起唇角,如玉的手掌中躺著一隻瓷瓶:“這個給你。”
虞蒸蒸一愣:“這是什麼?”
容上望著她被扯散的長發,以及那一小塊鋥光瓦亮的頭皮:“生發劑。”
虞蒸蒸:“……”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回來了,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獨自上了擂台。
虞蒸蒸望著他的背影,神情複雜的收下了生發劑,默默用簪子將長發盤到了頭頂。
微風拂過麵頰,輕輕吹動她額間的碎發。
不知為何,她覺得臉頰有些燥熱。
容上殺人的速度,簡直堪稱神速。
還未剛上去,一掌就將擂台上十幾個野人揮倒。
他用指尖捏住祭司提供的大砍刀,像是砍白菜一樣,手起刀落,一顆顆腦袋咕嚕嚕的朝著擂台下落去。
腦袋被擂台下尖長的木棍刺穿,再加上那鮮紅的血漿,就跟糖葫蘆似的,一串又一串。
見容上衣袍一塵未染,衡蕪仙君忍不住讚歎道:“不愧是鬼王。”
勇士大會提前結束了,祭司先將他們護送回了城堡的二層,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大房間裡。
向逢和安寧並未歸來,房間裡卻也沒人在意他們兩人。
不知是不是房間太悶,虞蒸蒸覺得渾身燥熱,還有些胸悶氣短。
她推開窗戶,微風拂過,卻也沒有緩解她的不適。
虞蒸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輕輕拍了拍麵頰兩側:“怎麼這麼熱?”
衡蕪仙君聽到這話,好心的告訴她:“可能是因為鹿血裡有媚藥。”
虞蒸蒸僵硬住了,除了鬼王和安寧,所有人都喝了鹿血。
她皺起眉頭:“什麼亂七八糟的藥?”
他衝她笑了笑:“媚藥你不知道嗎?就是青樓裡用的那種下三濫的藥,男女通用的。”
衡蕪仙君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紓解就會死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發晚了,抱歉小可愛們,前三十個本章留言的小可愛有紅包掉落~
ps:本章有山水的身世伏筆,小可愛們可以頭腦風暴猜一猜她的身世~
pps:會虐向逢,直接火化的那種(就是千萬彆罵甜菜啊頂鍋蓋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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