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走到湯池邊,將她放了進去。
虞蒸蒸以為他被自己嗬斥住了,還沒剛剛鬆下一口氣,下一瞬湯池裡又濺起一道飛揚的水花。
氤氳的霧氣騰起,熱水將他的衣袍打濕,浸濕的布料緊貼了他的胸膛,他一步步向她走去,動作從容自得。
虞蒸蒸想要往後退,可身後便是池沿,她已是退無可退。
見他越走越近,她隻得彆過頭去,咬牙切齒道:“若你敢碰我,我就……”
容上唇角微揚,冰冷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就如何?”
他不疾不徐的探過身子,用指腹輕輕叩住她的下頜:“殺了我?還是……逐我出師門?”
虞蒸蒸被他問的哽住了。
是了,她能拿他如何?
她來不及多想,他的麵容離她僅有一寸之遠,她隻能不斷向後仰身,以拉開和他的距離。
容上停住了動作,他望著她身前紅色的菱形布料,修長的手臂繞到她頸後,微屈的指關節叩上了細長的係帶。
虞蒸蒸屏住呼吸,將手臂抵在他身前:“容上……你是容上還是鋼凜?”
容上並未回答她,隻是撚住係帶的手指輕輕提起,那最後一塊布料便隨之落下。
許是窗戶沒有關好,一陣冷風打著轉兒的鑽進殿內,將那橘紅色的燭火吹的左右搖曳。
寂靜無聲的空氣中,響起細不可聞的水澤聲,便猶如大旱過後的甘霖,令久旱的田地重獲新生。
不知過了多久,屏風內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眠,眠矜還在……”
容上啜咬著櫻色,他齒間輕輕拉扯,蒼白的手掌擦拭著她含淚的雙眸:“是弟子的錯……”
虞蒸蒸有些吃痛:“什麼?”
容上指尖微微一勾,迎著燭火抬起手掌,他望著蹭上晶瑩的手指:“師尊還能想起旁的男人。”
當她看清楚他的手,腦子裡像是有什麼被炸開,臉色通紅宛如煮熟的大龍蝦。
她一把推開他,側身攀住池沿,隻想趕快逃離此地,誰料剛一轉身,就被他攥住了腳踝……
……
這一次,她再也沒能想起眠矜。
被冷霜寒雪冰封的欒殿,似乎在銀白的月光下漸漸融化,不知藏於何處的冰蟬低聲鳴叫。
欒殿的角落裡,悄然無息的拱出一隻新生的綠芽,透著無限的生機。
當陽光照進宮殿內時,虞蒸蒸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下意識的喚了一聲:“容上……”
殿內無人應聲,她緩緩坐直了身子,錦褥從雙肩滑落而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慫了慫微紅的鼻尖,朝著四周掃了一眼,容上不知道去哪裡了,眠矜也不見了。
虞蒸蒸垂下眸子,溫白的肌膚上布滿大小不一的紅痕,都是容上昨晚的傑作。
她捂住通紅的小臉,重重的倒在榻上,抱著錦褥左右來回翻滾。
她越想越氣,騰空的雙腿猛地向上踹去:“啊啊啊——虞蒸蒸你真是太沒出息了!”
明明是為了試探他,也不知怎地,他一句話都沒承認,隻是動了動手和嘴,她就癱成了一灘軟泥。
最後什麼都沒套出來,還被容上白白折騰了一晚上。
真是虧死她了!
虞蒸蒸正咆哮著,門口卻傳來容上的低笑聲:“師尊醒了?”
她的動作驀地一停,飛快的將自己裹進了被褥裡,像是包粽子一般,連個腦袋都沒露出來。
容上看見她的動作,微微一怔,忍不住悶笑起來。
她這是害羞了?
昨晚上纏著他要了一晚上,倒是現在才想起來害羞。
容上端著紅糖雞蛋水,不緊不慢的坐在了榻邊:“師尊準備捂死自己?”
聽到他略帶調侃的語氣,虞蒸蒸惱怒的將錦褥掀開,一把揪出他的衣領子:“你是容上,還是鋼凜?”
容上麵色平靜的看著她,將手中的瓷碗遞到了她的手上:“弟子是鋼門。”
虞蒸蒸:“……”
她麵部肌肉抽搐了兩下,把瓷碗又推了回去,眸光憤恨的張開了嘴:“啊——”
容上麵色遲疑:“這樣不好。”
虞蒸蒸惱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要吃。”
他白吃了她一晚上,喝個紅糖水還不能喂她一口了?
容上猶豫片刻,解開腰間的玉帶,將白袍掀了起來:“那你等一下,我先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