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被陸閒庭打斷,“你先前胡鬨擺了鐘家一道你以為是誰替你收拾的?”
季遠洲訕訕的,不說話了。一扭頭看旁邊商場裡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嘿”了一聲,又樂道:“庭哥你看那。”
陸閒庭聞言抬頭,一眼看到秦九九,她穿了條米黃色的吊帶裙,人群裡格外顯眼,旁邊那個是她大學室友,倆人說說笑笑,好像時光一下倒退了好幾年。
季遠洲試探道:“要不我下去?”
陸閒庭捏了捏手裡的女式手鏈,眸色微沉。
“不用。”他說,“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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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九那天飛機晚點,到北京已經是半夜,洗過澡看到手機上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季遠洲的,她想了想沒管,第二天遛完狗才回撥過去。
季遠洲像是在哪裡玩了個通宵,上來就道:“庭哥明天的飛機回北京。”
秦九九“哦”了一聲,有些好笑的問:“就這事兒?”
“彆這麼冷漠姐姐。”他又不正經起來。
秦九九趕著上班沒時間和他貧,說著就要掛電話。
“誒彆掛。”季遠洲忙道:“還有個事。”他難得收了幾分玩世不恭。
事情其實挺簡單的,秦九九聽下來就是一個女孩的家人看不起病,這位大少爺不知道動了什麼凡心,出錢出力還不想讓人知道。
秦九九當時真以為他是想泡個妞,應了一下沒放心上,隻說把人送過來。
三天後見到那女孩,她愣了一下。一個是太漂亮,雖然沒長開但確確實實就是讓人驚豔的好看,巴掌大的臉白白淨淨,說話怯生生的,看著有點營養不良,但黑白分明的眼眸卻異常的乾淨。
“小丫頭。”秦九九給她指了張椅子示意她坐,“你幾歲了?”
“十五。”她乖乖答。
秦九九倒吸了一口氣,先在心裡罵了季遠洲一通。
“你叫薑恬是吧?”
她點點頭,坐了半張椅子。
“那你一個人來的?”
薑恬搖頭,“外婆在外麵。”
“生病的是媽媽。”她又補充。
秦九九鬆口氣,叫了個小護士帶她去辦住院手續。
餘彤經過隨口問了句:“喲,這誰家的小姑娘。”
秦九九默了兩秒,表情有點微妙。
“怎麼了?”餘彤問。
秦九九轉頭,“你覺得她幾歲?”
“也就——”餘彤回頭看了看那道纖瘦的背影,“十三四?”
餘彤笑道:“怎麼了這副表情?”
秦九九扶額,“沒什麼。”
餘彤拍拍她肩膀,“下午手術彆忘了,我先過去。”
秦九九想了想還是去走廊給季遠洲打了個電話。
“你知道那女孩幾歲嗎?”
季遠洲有點在狀況外,遲疑道:“好像十五?”
“問這個乾什麼。”
“你為什麼幫她?”
兩人同時開口。
季遠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些,他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你想的那樣姐姐。”
“那是哪樣?”秦九九問。
“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季遠洲這會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但還是貧道:“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姐姐,我連那小丫頭麵都沒見。”
“再說。”他換了個吊兒郎當的口氣,“十五六,能有什麼看頭。”
秦九九剛鬆口氣,聽這話又翻了個白眼,直接掛了電話。
她在走廊站了一會,搖搖頭笑自己怎麼也開始多管閒事,想到下午的手術她晃晃頭讓自己清醒下來,沒想轉身就看到陸閒庭。
他穿了件黑色襯衫,沒打領帶看著隨和不少,閒閒的靠在拐角處,似乎站了有一會,像是專門在等她。
那晚後他們就沒見過麵,秦九九磨蹭了一會,陸閒庭直接走了過來。
“你——”秦九九雙手插口袋裡,頓了一下問:“來看季老?”
“不是。”陸閒庭說。
“新大樓的事。”他簡單解釋。
秦九九點點頭,也沒敢問他為什麼沒去行政樓出現在這,指了指走廊道:“我還有手術,先走了。”
“沒到時間。”陸閒庭說,“急什麼。”
差點忘了他曾經也是醫生,對這個醫院的了解不亞於她,秦九九有些懊惱。
“還有事嗎?”她垂眸問。
陸閒庭笑笑,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他拿出一條手鏈遞過來,“那天掉我那了。”
他話裡有淡淡的揶揄在,秦九九的臉“騰”的一下紅起來,想起那晚他說:“秦九九,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在欲擒故縱。”
現在他手裡拿著的,好像還真的很像是她“欲擒故縱”的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