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大房一家喜訊頻傳,回娘家宋氏說顏府(1 / 2)

十八釵 暮蘭舟 8177 字 8個月前

二月桃花盛開,京杭大運河就像處/女似的,再次被大炮粗魯的轟開了冰封的河道,運河嬌顫不已,卻也沒有法子,每年春天都要這麼來上一次,一直等到冬天冰封自動修複那啥膜TXT下載。

觀禮完寧佑的婚禮,顏府大房一家子就要坐著官船回揚州,送彆時,大姐兒像是感覺到了離彆的惆悵,在奶娘懷裡嚎哭不已,怎麼哄勸都沒有用。

睡蓮將自己珍藏的光頭小銅人奉獻出來,一按機括,小銅人站在睡蓮掌心裡開始打拳,大姐兒止了哭,眼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待小銅人打完一套拳,大姐兒笑格格向小銅人伸出罪惡的黑手。

睡蓮忍痛割愛,將小銅人送給了大姐兒,狠狠的親了兩口嬰兒粉嫩的臉蛋,總算撈回了點本錢。

大少奶奶梅氏笑道:“這孩子和她九姑姑最投緣了,今年睡蓮十五歲及笄,我會帶著大姐兒回來觀禮,那時候大姐兒應該會叫姑姑了。”

睡蓮佯裝嚇一跳,說道:“這還不會說不會走的,就已經訛了我好些東西去,若等大姐兒能說會跑,怕是要把我聽濤閣搬空了罷?”

七少爺寧珂開懷大笑道:“無妨,等大姐兒前腳搬出來,她小堂弟後腳便給九妹妹搬回去。”

小堂弟?睡蓮一愣,莫非——?

眾人皆詫然,然後目光都齊聚七少奶奶徐汐的小腹,徐汐蒼白著臉色,垂眸斂手,似乎是在害羞。

不過睡蓮瞧見徐汐握著帕子的手輕輕顫抖著,心想這不是害羞,倒是像難堪的樣子。

大少奶奶梅氏最快反應過來,臉上滿是欣喜,向寧珂和徐汐道賀:“恭喜!”

大少爺寧祥也隨之道賀,不過語氣遠沒有妻子梅氏自然。眾人皆一擁而上輪番道賀,柳氏聯想到自己剛娶回家的兒媳婦宋氏,心裡直癢癢。

當然,在場最高興的還是顏大爺,唯一的庶子無用,早點生個孫子也好,魏國公府那邊的關係就更牢固了,對自己的仕途也有幫助。

顏大爺這次回京述職很是順利,他擔任兩淮鹽運使這些年,兩淮鹽務井然有序,朝廷鹽稅從無拖欠,並比以前高出兩成,聖上對他讚賞有加,勉勵他再接再厲,似乎他在鹽運使位置上再奮鬥三年一任期,到那時若戶部有了空缺,顏大爺回京在戶部謀侍郎之位並非難事。

顏大爺暗想,坐穩了侍郎之位,再熬到尚書大人告老——目前的尚書大人已經六十八了,等坐上尚書的位置,入閣指日可待啊!

須知顏大爺曾經也是翰林院庶吉士,起碼在學曆硬件上的資格已經夠了。

在這個時代,武將的目標是征戰積功封爵,文臣的終極目標就是入內閣,打個噴嚏這個國家都要抖一抖,多麼的風光!

父親,您能想到麼?我一介庶子,即使沒有能像五弟那樣高中探花,但也能追隨您的腳步入閣?

從此以後,人們提起顏家,不再是“一門三進士,父子兩探花”,而是“一門三進士,父子兩閣老”,想到這裡,顏大爺做夢都笑出聲來。

聽到喜訊,大夫人忙命丫鬟婆子在徐汐的馬車裡添一個炭盆,再把褥墊鋪的厚一些,說七兒媳婦剛剛懷上孩子,最怕顛簸受寒,畢竟從燕京到天津通州港碼頭上官船還有半天路程。

大夫人很滿意長媳梅氏處事不驚的表現,暗暗埋怨兒子城府太淺,其實即使徐汐生下長孫又如何?寧珂這個胖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對嫡長子的地位根本沒有威脅,再則,自己已經養殘了寧珂,憑借著經驗,將孫子養殘也未嘗不可,多耗費些銀錢便是了,橫豎大房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玫兒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心想大夫人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寧珂這個庶出兄長,表麵上是個沒有心肝的大胖子,可是內心絕對是有城府的——七嫂徐氏有孕早不說晚不說,非要借著這個時候“無心”說的整個顏府都知道,一個笨人如何能做到這些?

而且短短一個月,七嫂徐氏這個驕傲的豪門嫡女就被寧珂馴服成了牽線木偶般的婦人,七哥此人,不容小覷啊!

揮淚送彆大房一家,又得知徐汐喜訊,最不高興的是莫夫人,她看著長媳韋氏平坦的腹部,內心的嫉火頓時成燎原之勢。

二月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寧佑十天婚假之期過後,收拾了簡單的行禮回到國子監,開始苦讀準備兩年後春闈再戰——說不定還等不到兩年,因為明年是太後七十大壽,聽聞聖上很有可能開恩科取仕,這個消息對寧佑這種上一場發揮失常的士子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國子監規矩嚴格,監生無論是否婚配,是何門第,都必須住在國子監,隻有在旬假或者其他節假日回家暫住。

所以這樣一來,八少奶奶宋氏的受孕機會就少的可憐,柳氏雖然也急著想要抱孫子,但是也沒有法子。

顏老太太曾經有過將寧佑從國子監召喚回來,就在家裡請一個夫子教學便是,這一舉動受到了柳氏的極力反對,子嗣固然重要,但是科舉才是決定兒子一輩子前程的東西!

柳氏苦勸道:“……國子監名宿集聚,並非一個夫子就能代替的,當時也是五哥舉薦寧佑去的國子監。寧佑已經連續兩次春闈不第,明天如果真的開了恩科,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再等上一年也是值得的,畢竟宋氏和寧佑都還很年輕全文。”

媳婦執意不肯,顏老太太就轉移陣地,也將這個想法對孫兒媳婦宋氏說了,“……我原本想著,大房都快有兩個重孫了,你們七房人丁單薄,應該注重子嗣,所以打算要寧佑從國子監搬回來讀書,你也能早日給七房添丁加口的,可惜你婆婆不答應,說寧佑前程要緊,我也不好說什麼,唉,其實你婆婆的想法也沒有錯,這個世上難得好事成雙啊。”

宋氏害羞一笑,裝著聽不懂太婆婆話裡的深意,她幫著顏老太太吹去參茶上的熱氣,用手腕試了試杯沿的滾燙,才恭敬的捧給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接過參茶喝了兩口,見宋氏始終不表態,便追問道:“你是寧佑的媳婦,將來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你是什麼想法?”

“我和老太太的想法一樣啊。”宋氏微微一笑道:“您說的對,這世上難得好事成雙呢,子嗣和相公的前程都是要緊的。隻是孫兒媳婦嫁過來這些日子,相公在家每晚都是讀書到了二更天放休,媳婦暗自思忖著,可能暫時現在相公還是把前程看的更重要一些,國子監名宿大儒雲集,四海才子齊聚,對相公的學識是極有進益的。”

顏老太太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你倒和你婆婆一樣,是個開明的,相比起來,是我這個老婆子短視了。”

宋氏心裡咯噔一下,但是麵上依舊笑若春風,也是半開玩笑說道:“魚和熊掌都是好的,隻是暫時不能兼得,相公現在喜歡熊掌多一些,孫兒媳婦出嫁從夫,就支持相公先把熊掌吃下肚,那時再吃魚也不遲呀。”

隨侍的彩屏噗呲一笑,湊過去給顏老太太捶背,“八少奶奶真真一張巧嘴,有她陪著您說話,老太太真是有福了。”

在如此輕鬆的氣氛下,顏老太太也不好板著臉再說什麼,隻得作罷。

寧佑婚後第一次旬假時,陪著宋氏回娘家,宋府坐落於權貴雲集的燕京西城豐城胡同,與姚知芳所在的姚府是鄰居。

宋大人特地請了一天假,在外院陪女婿喝茶說話,宋大人是鴻臚寺卿左少卿,和姚大人一樣都是搞外交的,待客說話的本事是一流,丈人對待的女婿的立場是不能太強也不能太軟,把握好尺度是宋大人的強項,幾個回合下來,寧佑就深深被老丈人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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