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公子言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耿陽當街殺人,耿汶山必定全力營救獨子,而昏君性格護短,真鬨起來說不定也就壓下去了,可這事兒百姓能答應嗎?平日裡百姓們就是一盤散沙,沒有整合自然是被輕易鎮壓,可當他們有組織地抗議起來,難道昏君真能一殺了之?
所以公子言認為,隻要運用得宜,最後不管這耿陽會不會被懲治,昏君必定大失民心。
於是他當天就傳令下去,一方麵是搜集相關證人證據,一方麵則是打探耿汶山的行動,甚至還暗中助力,隻等著一日東窗事發,直接推人下地獄。
不過誰知道沒兩天後那昏君就下了道聖旨,再然後就有從二品的官員被拖下去了。
心中警惕的公子言自然是謹慎收了手,隻是並沒有完全死心,除了隱晦地調查耿汶山外,他還設法壓下了不少舉報耿汶山的訴狀,好做出那昏君有意庇護耿汶山的樣子——雖然公子言覺得昏君一定會庇護耿汶山,但,萬一呢?
而到今日,所有證據都算是齊了,甚至還有了這樣意外的收獲,加上那昏君的確沒有懲治耿汶山,更確定了公子言心中所想,所以他才立刻下令著手去準備,隻等明日朝堂鬨大,最好是那昏君真的執意庇護,這樣才有他公子言施展拳腳的機會啊。
說起來,此事倒是格外的順利,隻不過……
想想關雎殿那位似是“得寵”的萬俟貴妃,公子言也覺得頭疼——
萬俟琳琅不是個打緊的人,但她手上的北陵密軍實在太要緊了,即使不能收為己用,但也一定不能讓昏君得到!
……
九月十七。
十日前開始,就有連著好幾場大雨衝刷而下,天氣已經轉涼,就跟眾位大臣們的心一樣,哇涼哇涼,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明日會不會被拖下去,拖下去後究竟還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
也唯有一品大員們還比較安心,因為目前來說,被拖下去的品級最高的官員也就是從二品,畢竟刑不上大夫,他們好歹是一品,陛下應該不會隨意動他們吧?
結果今天剛剛上朝,大家就發現京兆尹遲到了。
這個認知讓所有人心頭一緊。
因為最近一次京兆尹遲到以後,一個從二品官員就被拖下去了。
——當時就是有人去了衙門狀告那位從二品的官員,言辭懇切激烈,證據又非常充足,京兆尹得過謝骨的吩咐,自然也不敢怠慢,稍微確認了一下證據和邏輯後,立刻就帶著狀紙趕到議政殿,那天的早朝直接拖到了下午,不少大人低血糖都犯了,硬生生被太醫給一針紮醒,然後眼睜睜看著那位被拖了下去,冤都沒喊兩聲就一刀兩斷。
雖然那位的確不冤,但好些大臣還是再次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這次京兆尹遲到,又是輪到哪位大人倒黴了?
在場的諸位,尤其是從二品這個危險品級的官員,已經開始頭皮發麻,腦子裡飛速回憶起了自己犯過什麼事兒,惹了什麼仇家,萬一被拖下去還有沒有命等等充滿著哲學思辨的問題,麵色都有點發白了,還強撐著沒有倒下。
這次京兆尹遲到得有點久。
現如今早朝通常都是半個時辰多就散了的,主要是謝骨把這些大臣的廢話全部都砍了,每天要彙報的事也就這麼多,並不需要太久,而今天京兆尹是早朝快散了以後才匆匆衝了進來,一進議政殿就立刻跪倒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一摞紙張,聲音惶恐。
“叩見陛下!今有人上告禮部尚書耿汶山!怒斥耿汶山縱容包庇獨子耿陽當街行凶,因口角紛爭殺死無辜老人,最終卻被大理寺無罪釋放!其心可誅!按律當斬!”
“此事如今已在民間傳開,民憤甚重,
許多百姓自發請願,按下手印,請求陛下嚴懲凶手!”
“這是請願書和訴狀,陛下是否查看?”
京兆尹顫抖著遞上手中紙張,官員們卻是發出一片嘩然之聲,那耿汶山更是手指顫抖,想要開口叱咄,卻又不知從何反駁——畢竟這京兆尹說的都是實話。
謝骨撐著下巴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這京兆尹,聽他說完,才頗感興趣地開了口:“呈上來吧。”
這時大殿後麵卻也急匆匆繞出來了個太監——正是發財,他踩著碎步到了謝骨的旁邊,低聲耳語道:“陛下英明,聶貴妃出了蒹葭殿,正往著您寢殿的方向去呢。”
皇帝的寢殿跟議政殿離得不遠,公子言往寢殿走,其實也可以說成就是往議政殿的方向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個壯陽秘方吧
作者萎了,日不動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