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星樂嗬嗬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
在畢瀾言繼續開口罵人前,他說:“我都說了我不是隨便罵人的人,我剛沒罵你,我隻是在和我的狗子友好互動。”
棠星說:“來,給你鄭重介紹一下,我的狗子,中文名:日。”
畢瀾言氣笑了:“它還有外國名?”
“當然了,”棠星覺得這所謂富二代也真的是少見多怪,“他的英文名叫‘Sun’。”
畢瀾言服了這貨的腦回路:“你就不能叫它太陽,非得叫‘日’才行。”
棠星“嘖”了聲:“太陽多通俗啊,隻聽過後羿射日誰聽過射太陽啊,我起的名字必須有底蘊。”
用沉默表達了自己內心的無語和震撼之後,畢瀾言才言歸正傳:“你回孟家,要當心點孟雲舟,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這人有多恐怖了。”
棠星饒有興致:“怎麼恐怖了?我覺得他還挺好的啊。”主動幫他做了好多事。
畢瀾言聽後恨不得衝到電話那頭去,用手使勁兒搖晃棠星的肩膀:“傻逼,你是真少爺他是假少爺,你不乾掉他,他就要乾掉你啊!怎麼會有你這麼傻逼的人,你居然說他好?”
棠星隻是奇怪,如果說自己和孟雲舟可以算作對手不假,但他在畢瀾言的話裡,也感受到了一種對立的關係。
棠星於是問道:“你不喜歡他?”
“我當然不喜歡他了,”畢瀾言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非常可惜對麵的人看不到,“不止我不喜歡他,你去問問看這幾個相熟的世家小孩兒有誰喜歡他?”
但棠星目前沒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啊,身材好,懂禮節,知進退,又聰明大度,重點是……長得好看啊!
“他整個就一……”畢瀾言整理著措辭:“變態。”
“變態?”棠星一時間如臨大敵,跳起來把自己房間門給鎖上了才重新坐回來:“他怎麼變態了?是喜歡偷窺還是直接動手動腳的那種?”
畢瀾言:“……”
畢瀾言忍無可忍道:“請問我是在跟人說話嗎?你的回答能不能正常一點?”
棠星害怕在電話裡把人氣死,尤其他還會死在自己的房子裡,到時候肯定會把狗子嚇著了,所以決定收斂一點。
棠星說:“不好意思,你繼續,我不接話了。”
畢瀾言咳了兩聲繼續道:“他怎麼說呢,你今年大一是吧?”
棠星撓了撓下巴:“對啊,你是盼著我留一級的意思嗎?”
畢瀾言:“他研二了。”
“哦。”棠星剛說完,不由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次!”
畢瀾言:“研二,千真萬確,他從小學就開始跳級了,想想那時候我們這群人還在拿著玩具玩過家家。”
棠星也忍不住感慨:“那時候我在乾嘛呢?哦,我不是爬樹掏鳥蛋就在小河邊撒網摸魚呢……”
畢瀾言:“他鋼琴十級,還參加數學、計算機競賽,還拿了國際比賽的獎,被保送進的D大少年班,你家多少電子產品都依賴著他的專利!他還是個人嗎?他不是變態他是什麼!”
棠星本來懶散地攤在沙發上,此刻已經端端正正坐好了,不由唏噓:“你不是討厭他嗎,我怎麼聽著還挺崇拜的?”
畢瀾言:“呔!我感覺我跟你沒有辦法正常溝通,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我為什麼會認識你?!”
棠星為了表示自己對這段友誼的尊重,格外正式地回憶了幾秒鐘,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可能我調的酒味道好極了?”
棠星之前在商業街的一家酒吧打工,偶然間認識了畢瀾言這群人,不過棠星也隻是和畢瀾言說上幾句話,他的朋友們都對於自己這個草根一族沒有想要多說幾句的意思。
畢瀾言是比較矛盾的一個人,他經常呼朋喚友來酒吧,但到最後都會把來的朋友一個個送走,末了就還是他一個人,久而久之就和棠星聊上了。
這次離家出走的計劃,不論是去跑外地還是住酒店,都很容易被找到,所以棠星提供了住處,就增加了家裡找到他的難度。
畢瀾言回想了下,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調的酒,也就花式好看,味道還真不怎麼滴!”
棠星:“!!你怎麼還人身攻擊呢?你還住在我的房子裡你知道嗎?”
畢瀾言冷笑:“你的狗還在被我照顧呢!想起來了嗎?”
棠星想到這一點,氣勢也確實軟了不少:“所以我們扯平了。”
畢瀾言掛電話前提醒棠星:“這段時間你在孟家好好待著,等我過一陣子回家後,我來找你,多少兄弟一場,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棠星發出靈魂質問:“你可以對付孟雲舟?”
“我不行,”畢瀾言又翻了個白眼,“那我還有彆的幫手啊,你有嗎?”
我沒有。
棠星掛了電話。
畢瀾言覺得打這個電話特彆累,他掛完電話,跟旁邊的狗大眼瞪小眼一會兒。
Sun的狗眼盯著他瞧了一會兒,試探性地“汪”了一聲。
畢瀾言:“日!現在聽見你叫就覺得是在罵我了!”
Sun:“汪!”
畢瀾言:“……”
棠星坐在房間裡,心情複雜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