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彆問為什麼(1 / 2)

這場麵試,十分鐘就結束了。

陳特助麵無表情地站在棠星後側方,因為提前知曉答案,再逆向思維看現場,也隻有他明白棠星這麼做的理由了。

分公司的候選人叫梁垚,之前從文字上的介紹來看,他雖然資曆不算多厚,可是行事作風穩健,有股超脫年齡的淡定,相信今天麵試的人是小孟總的話,他也會做這個決定出來。

所以與其說,今天的麵試是選擇,倒不如說是確定。

確定梁垚這個人是否如他們所想的那樣。

陳特助反倒是同情那三個吵架的人,更同情另外兩個陪麵試的。

不過這種同情最多也就是三秒,一秒都不能再多了。

屬廖董推薦的候選人最為囂張,走的時候大約覺得咽不下這股氣焰,走到門口偏頭瞪了棠星一眼,似乎是覺得他很沒有眼光,張了張嘴,不知道罵了什麼。

陳特助雖然看到了,可畢竟距離太遠,他沒聽清。

不過和他一組的兩個候選人聽到了,他們出去之後,陳特助聽到有個人揚聲道:“你剛才是不是罵我來著?你這什麼素質?都是你一開始就要求讓你來回答,直接把我們也給坑了。”

“就是,你特麼腦子有病吧?這種必然讓我來回答啊,你履曆差得太遠了知道嗎?”

“為啥是你?做人彆太自負了好嗎?”

“……”

得,出了門也還在吵架,這要是真給弄公司裡來了,是不是天天都得找人吵吵架才行了。

後麵應該是太吵了,被人喝止住了。

棠星花了十分鐘時間,仿佛看了一場表演,他還挺美的,微微晃著腦袋,嘴裡哼著小曲兒,在聘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三個鬨得這麼嚴重,背後的董事們能樂意?”陳特助結果棠星簽好字的文件,收到自己的文件夾裡,忍不住問了句。

棠星用他剛才哼的小曲的調子說:“隨便鬨吧,老子不怕。”

反正後果是他們承受不起,又不是我。

狗子回家必定要告狀的,董事們知道後當然氣得不行,打狗還要看主人,把狗打成這樣,顯然是沒把他們幾個當人看。他們三個本就對付不上,才會出現這種三搶一的局麵來,

結果可好,三搶一的機會,吵成這樣,直接吵成了零。

你說氣不氣?之前所謂的盟約也不過是因為孟雲舟,現在再次為了利益分崩離析也是太正常了。

三個老家夥在氣頭上,隻顧著互相指責,末了好幾天之後才反應了過來。

他們好像是被棠星那個小王八蛋給繞坑裡去了。

題是他出的,吵起來也是因為他的答題規則啊,他們心說好你個小王八蛋,之前都是遛著我們玩呢,他們再次找到了棠星。

棠星攤開手表示自己特彆無辜:“那本來就要選一個,我又時間緊張,而且這不是考慮到公開、透明的原則嗎?要不然我偷偷內定個你們誰的人,到最後還是會傷了大家的和氣。”

棠星還邀功:“我覺得現在這樣正好,長輩們責怪我便是責怪了,你們還能和和睦睦的,這才是多麼的難得啊?”

難得個屁!

臉早就撕破了,和和睦睦也都是假的。

他們發現這孩子現在討厭的不得了,你跟他說什麼他都完全無所謂,你說他不懂尊老愛幼吧,他就跟你說“你們在我心裡還都正值壯年呢,我不許你們這麼評價自己。”

你說這回真被他給傷透心了,棠星又“著急上火”地給你推薦最好的心臟病科,還說:“心上的事都不是小事,可不能馬虎大意啊。”

三個挺不要臉的老家夥一時間都自愧不如,覺得這小王八犢子就是個魔鬼,他們氣得快七竅生煙了,他始終笑嗬嗬的,跟個超級大傻子是的,尤其他明明聽懂了,就故意跟你裝沒聽懂。

這特麼孟耀東是找回來個親兒子嗎?這找回來的是個氣人鬼還差不多!

他們一看在棠星這裡討不著便宜了,立刻就去找孟耀東了,既然是你的兒子,你就得來做售後處理,他們忿忿不平地道:“老孟啊,你兒子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吧,覺得我們推薦的人不合適,直接說不行嗎,咱們這是什麼樣的交情啊,跟我們幾個玩這一套?”

孟耀東心裡冷哼:咱們什麼交情,你們自己沒點兒數嗎?要真是什麼好交情,至於上趕著往這個位置上塞人?還三個一起來?

也不嫌擠得慌。

但心裡也不免把棠星罵了一遍:這小兔崽子又開始搞什

麼?一點也不知道顧全大局。

孟耀東隻能說:“他還是個孩子嘛,做事哪有那麼周全啊,之前就因為不知道到底該選誰,害怕惹你們不高興,那幾天都不敢來上班了,你看看你們把孩子嚇得喲,還有啊……”

“咱有一說一,麵試的時候吵起來了,這你們說……這樣的人我敢用嗎?也彆怪孩子這麼做了,我給他推薦的那兩個,他愣是也不用,他氣沒氣你們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被他氣死了。”

另外兩個落選的是孟耀東推薦的?那這……三個董事才好受了不少。

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完了,麵子工程還是要進行下去的。三個董事出去之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個事就這麼完了?當然不行的,他們好歹請員工吃飯那幾天,可不少往裡麵花錢,這錢也花出去了,臉麵也扯下來了,結果反倒是他們自己鬨了笑話?

廖董反正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他又找了一回棠星。

居然又來了?棠星該說這人究竟是固執啊還是愚蠢啊,他反正是沒什麼耐心了。

“廖伯伯啊,您看這樣行嗎,分公司剛好空出來一個職位,讓您的人過去試試,這也是一種曆練不是?”棠星說著,低頭拉開了抽屜,掏出來一份文件。

廖董也不著急說話,不答應也不拒絕,他繞著棠星的辦公室轉了一圈,嘖嘖兩聲道:“想當年我和你爸爸一起創業的時候,還沒你什麼事呢……”

棠星完全不在意他的態度:“您說的是呢。”

“像你最近這樣的做法,”廖董順勢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朝棠星看了過來,“要是碰上彆的小肚雞腸的長輩,二話不說就撤股了你知道嗎?你進公司不算久,但也應該知道,一旦大股東撤股,勢必會給公司帶來極大的波動的。”

“我知道啊,”棠星道。

話都說到這裡了,這小孩兒還沒有一點驚慌,廖董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其實還是沒說明白,才讓他一點也不重視這件事。

當然這個話,他今天也就是故意嚇唬棠星的,他們也不好總在孟耀東麵前動不動就提撤股啊,聽多了,那老家夥搞不好會重新去拉攏新的投資,如今孟氏盛名在外,真要找的話,絕對能

找得到財大氣粗的新股東。

可這嚇唬的話出口了,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廖董氣性也跟著上來了。

“怎麼?你不信?你覺得廖伯伯逗你玩的?”廖董乾脆把話挑明了:“你呀,終究少了你爸爸那點兒大局觀,年輕人有個性可以,有點小陰謀詭計也挺可愛的,不過你得搞清楚了,什麼人什麼事,是你可以個性的?”

“稍有不慎啊,把自己掉坑裡可劃不來不是嗎?”廖董說。

“你說得對啊,”棠星從自己的文件上抬起頭來,把文件掉了個個,推到了桌子的另一端,“您不如先看看這份文件,我們再繼續聊?”

“這些文件的內容有點長,我可以簡短些告訴您,它們是在說您旗下公司近兩年以來,在多個產品研發中使用的主程序算法,跟孟雲舟申請過專利的幾乎一模一樣呢,”棠星微微笑道:“已經過去的呢,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我建議您以後也彆用這套程序了,畢竟哪天我可能不小心在外麵就說漏嘴了,這個您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是?”

“這版權事兒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因為這一點蠅頭小利,就把公司名譽敗壞了,就太不劃算了吧?”

“這次的事呢,真是你們給我推薦的人都太優秀了,”棠星一臉糾結,“我真不知道要選誰,就隻好選了個最差的,我覺得他比較需要這個機會,而你們的人換個地方一樣可以大放異彩啊,畢竟多優秀的人才呐是吧?”

“算你厲害,之前是我低估你了。”廖董拿走了棠星的那份文件,摔門出去了。

廖董的候選人回頭聽到這番話後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真是這麼說的?他真是有眼光。”

廖董卻當即甩了冷臉:“有眼光個屁,人家說反話罵你一無是處呢,這都聽不懂?傻逼也不是這麼傻逼的,滾吧你!”

拿小情人撒了氣也不行,廖董眯了眯眼睛,他總得稍微讓棠星吃點苦頭才行。

背後總有人罵他,棠星卻連個噴嚏都不打,隻能說明抵抗力不錯。

最近早上上班他不來那麼早了,在孟雲舟起床晨跑的時候,他也跟著跑一段,雖然總是跑不了十分鐘,就開始喘著粗氣,在路邊停下來,他依舊每天和孟雲

舟一起出門。

孟雲舟能願意陪他睡懶覺,那他陪他跑個步就算是禮尚往來了。

剛開始跑步,每天身體會酸痛,也就是看在孟雲舟的麵子上,棠星才能堅持下來,就是堅持跑了一陣子了,白天上班的時候發現身體還是很累。

棠星今天才意識到……他身體累,還真不是跑步的原因,都是晚上折騰的。

想到晚上的場景……棠星不由抬起手,擋住自己微微發熱的臉。

陳特助正在跟他彙報新項目的進度,這個項目是棠星第一次自己獨立帶隊,從頭到尾都參與著的,曆經無數次的討論、推翻、重構,到今天所有設計都完工,可以說是相當不容易。

員工們經常連著兩三天的加班,看到成果才不由鬆了口氣,至少這麼多的努力沒有白費。

陳特助說著說著,就發現棠星根本沒有在聽,沒聽也就算了,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臉紅了?

陳特助低頭看著自己的文件內容,不由陷入了沉思:我這真就是正正經經的工作內容,又不是什麼不可描述的,怎麼還臉紅了呢?

陳特助微微搖頭,停了下來,輕輕“咳”了兩聲。

棠星這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摸到自己的杯子,喝了幾口水下去,臉色恢複正常,才跟陳特助說:“哦,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陳特助:“……我說完了啊。”

可見你剛才是真的沒在聽。

棠星仔細想了下聽到的那些內容,問陳特助:“我們這邊的設計算是做完了,那麼是該我出馬,跟投資商簽合同了吧?”

新項目想要推向市場,還需要跟一些業內的大經銷商合作的,不過孟氏一向有穩定合作的幾個對象,一向不愁下家。

棠星扯了下領帶,往後靠在椅背上:“約了嗎?”

“約過了,”陳特助說:“就是今天。”

棠星掃了眼桌上的日曆本,發現這陣子忙起來,又沒顧得上再找畢瀾言他們,再一看日子,還有四天他們就要走了。

“那我知道了,我一會兒準備一下,你把時間地點發我微信上,我等下就出門了。”棠星跟陳特助說完,就撈起電話跟畢少爺打了過去。

他想著今晚這個合作談下來,自己暫時可以空閒幾天,好好

給朋友們送個行,就跟畢瀾言約了明天晚上老地方見。

可以說,在棠星的想法裡,壓根沒想到這個合作居然會這麼棘手。

孟氏的各方麵都是行業翹楚,這麼多年走下來,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黑料,所以不管是客戶群也好,還是合作方也好,都比較穩定,大家都是你好我也好。

可這頓飯吃下來,棠星就發現了。

他不好,他一點也不好了。

這不是棠星第一次跟合作商吃飯了,哪怕是他獨身前來,衝著孟耀東的麵子,衝著未來孟氏掌門人的麵子,對方也得給他幾分顏麵,說話什麼的還都得注意一些。

這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都還是儘量少說的。

今天吃飯的這位,棠星是第一次見,也是個長輩,在座的還有他帶來的幾個朋友,先吃飯的時候,棠星敬酒的時候還好,他們都接下來,但等棠星剛一提合作的事,那幾個朋友就手一揮“彆著急啊,先吃飯。”

等酒過三巡,飯也吃差不多了,棠星也一直沒有機會把話挑明了。

他能感覺到一種壓抑感,就是這一屋子的人裡麵,他孤軍奮戰,其他人都在他的對立麵,都在想辦法壓著他。

明明這場飯局到底是乾什麼的,大家都知道,但他們就是故意繞來繞去不讓你直奔主題。

“看來今晚這飯吃得差不多了,”郭總看了眼時間,似是想起什麼來了,“果然上了年紀了,晚上經不住熬了,這樣吧,我確實累了,明天早一點,我們早一天談,合同上的一點細節我有點問題,我拿回去讓我們律師團隊再看一下。”

對方都這麼說了,棠星也隻能笑著送各位長輩離開,心裡卻忍不住mmp的,對方這個姿態,像是吃定了孟家求著他合作一樣。

白費了一晚上時間,結果什麼收獲都沒有,棠星回家的時候,臉色還有些難看。

孟雲舟問起來,棠星不大想說,歎了口氣:“好討厭陪那些長輩吃飯啊,但是明天還得去。”他這會兒想起來,自己還跟畢瀾言他們約了,又趕緊發了個信息過去。

又改在了後天。

不就是明天再一天嘛,棠星還被激起了一股鬥誌來:明天,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這麼想

了之後,棠星表情立刻一變,拉著孟雲舟就進了浴室,急吼吼道:“快快快,我們洗澡,洗完澡睡覺,我要睡覺!”

他怕自己想東想西會失眠,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翻身壓在了孟雲舟身上,從沒見他這樣主動過,孟雲舟在他身下,瞳孔黑黢黢的發沉,“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棠星說著伸手拉開了孟雲舟的睡衣領口,跟做買賣一樣,還伸手拍了拍,仿佛在依據手感確定產品質量和新鮮度,棠星不怕死地說:“看著還行。”

“哦?是嗎?”孟雲舟雙手打開在自己身側,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棠星頭一回主動服務,他在腦海裡回憶了下孟雲舟以前都是怎麼做的,然後俯下身去,含住了孟雲舟的喉結,接著……要往下嗎?

棠星動作不連貫,服務流程十分不熟練,但是客人卻耐心十足,不時會提醒他下一步怎麼做,棠星心想:果然還是躺著最舒服了。

不過,客人的耐心往往都是有條件的,棠星最後腰疼得受不了,一直告饒,孟雲舟輕輕哄著他,跟他說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棠星覺得他的這個“一會兒”有點太長了也,一直到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棠星趴在他的胸口上,才覺得自己被坑了。

這麼淋漓儘致之後,他倒是真的累了,這一夜睡得極好。

睡醒後,昨晚的不愉快都離棠星遠去,他換好衣服出門時,精氣神十足。

員工們見了,就覺得肯定是新項目合作談得順利,他們很快就會有獎金發了,項目群裡今天一直在聊這個話題。

沒在辦公室待多久,棠星就又出去了。

上午帶老家夥們參觀了孟氏的總部,中午給他們在食堂包廂訂了私房菜外送,連孟耀東也來作陪了。

但就算孟耀東也來了,其實也沒什麼用。對方也隻是說律師看過之後,覺得確實有些問題,雙方律師團隊都到場之後,把能改的都改了,真的就是咬文嚼字,一個字一個字地摳。

花了一個下午時間,合同才算定下來。

對方這時候又說:“哎呀,老孟,咱們合作這麼久了,你們就不能再給我讓點利潤嗎?”

他跟孟耀東說著看向了棠星:“小孩子初出社會闖蕩,要學的東

西可多著呢。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利潤空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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