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二十五年初秋,談笑聲混合桂子淡香,從城西一座嶄新宅院中飄散而出。(搜格格黨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
此為徐大公子與少夫人的新居,宅子樣式簡潔,一派武人風致。
恰逢藍豫立攜同未婚妻從赤月國歸來,徐晟邀上祖父母小聚。
除阮時意以外的五人皆習武,免不了一番切磋比試。
其時綠草未退青意,牆邊蔓藤纏枝的薔薇落了一半,矯健翩然的身姿於刀光劍影間來回縱躍,成為不可多得的一道亮麗風景。
徐晟武功突飛猛進。彼時,徐赫、藍豫立二人多半和他打成平手;現今……鬥不過他兩百招。
所幸,徐晟素來尊敬祖父,見好即收,不致傷了情麵。
“我們家晟兒,自從娶了媳婦,越發長進了!”
徐赫敗在自家長孫手裡,笑容不減。
阮時意含笑而來,秋水眸溫柔繾綣,以紗巾替他擦汗。
小輩們已對二人恩愛見慣不怪,個個唇邊如摻了蜜。
藍豫立生怕她老人家旁觀打鬥無聊,遂提議道:“咱們喝點小酒,品嘗點心,打打馬棋,如何?”
“光打馬沒意思,”秋澄嘟嘴,“輸了得懲罰!”
徐晟笑道:“就你這丫頭多事兒多!不如弄些紙條,輸了抽一張,按照上麵要求來做好了!”
眾人在石桌上鋪開打馬圖,以犀角、象牙、玳瑁所刻的馬形棋子為賽,采用一將十馬的關西馬,取三顆六麵骰子,用骰子決定棋子行動。
第一輪,阮時意表現出鎮定自若的超高水平,把藍豫立和秋澄打了個落花流水。
徐晟哈哈大笑:“丫頭方才自個兒說要罰!抽簽決定!”
秋澄氣呼呼瞪他:“哼!待會兒我讓外婆狠揍你!”
“願賭服輸,少囉嗦!”
秋澄抽了張紙條,上書“如實回答贏家所問”。
她長舒一口氣:“二位長輩請發問。”
徐赫見她一臉認真,便問起藍豫立,有關他如何在赤月國過關斬將、取得賀若家族首肯的過程。
藍豫立靦腆一笑:“說來慚愧,三名勇士銳不可當,前兩場的騎射、武功,我勉為其難以討巧取勝,到了比氣力,是真有些撐不住了!秋澄忽然提醒她爹,說我若輸了,她可是要嫁到大宣的,赤月王當場終止比試……就這麼定下來了。”
徐晟衝秋澄悶笑:“你莫要欺負我哥們!”
“有你這樣疏親近友的大表哥?不是該讓他彆欺負你的表妹才對?”秋澄不滿。
“嗬!我打小跟他作伴長大,知他善良忠厚老實!你?你脾氣暴躁,凶得很!”
阮時意知這對表兄妹一鬨起來就沒完沒了,趕緊打岔:“我贏了,有問題要問小秋澄。”
“啊?”秋澄眨了眨眼睛,“我的事,哪有瞞過您的?”
阮時意端起杯盞,淺抿了一口果酒:“還記得前年夏天,咱們五個人在積翠湖遊船賞花不?你發脾氣跑了,我讓豫立去追你,他怎就沒把你哄到手?”
藍豫立和秋澄對望,各自尷尬:“您非要追究兩年前的一樁小事?”
“老太婆八卦啊!”
秋澄小臉緋紅:“他……他抱了一束蓮花追上,我問他跟著我做什麼……”
藍豫立撓了撓泛紅的耳朵,接口道:“我解釋,一直認定她愛熱鬨,才把你們叫去。”
阮時意挑眉:“然後?”
“她生氣地說,喜歡熱鬨。”
“再然後?”
秋澄沒好氣答道:“接著,他把花塞我手上,我問此為何意,你們猜他怎麼答的?”
“彆提了……”藍豫立幾欲捂臉。
秋澄柔柔翻了個白眼:“他招認,‘阮姑娘’讓他給的……”
唉!真替當時的傻甜糕捏一把汗!
阮時“噗嗤”笑了:“可你倆好像挺親密的呀!”
秋澄扁著小嘴:“我那時快被他氣炸,一夾馬肚往前衝,險些摔下。他趁機請求送我,便翻身上了馬背……”
徐赫和阮時意麵露慈愛笑意。
可想而知,相互愛慕卻又未心意互通的一對少年男女,共騎一馬時小小肢體接觸,必然令他們心跳如鹿撞,偷笑如蜜甜。
剩下的,已無須再細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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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阮時意本想依秋澄,殺徐晟夫婦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