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長家到神廟隻不過幾分鐘的距離,他們走的卻格外心驚膽戰。
宜圖發現圍在他們四周的村民並不全是淹死在河裡的那批,還有不少明顯是人類。
隻不過他們看上去眼神呆滯行動遲緩,像是被同化了一樣。
宜圖收回目光,心情有些複雜。
很快那座搭建在廟前的台子出現在了眼前,他們像犯人奴隸一樣被押了上去。
而這時,所有人都注意到神廟紅色大門上一直懸掛著的鐵鎖,被取下了。
宜圖不知道這場村祭到底如何舉行,但和神廟裡的東西鐵定脫不了關係。
進廟即是死門,也是生門。
他們剛站上台子,村長便揮揮手,衝自己身後站著的那幾個村民說道:
“去,全都捆起來。”
“今年村祭來的人還是太少了,有點不夠吃啊。”
他略帶可惜的語氣令所有玩家遍體生寒,而那幾個行動遲緩還算是正常模樣的村民,開始朝他們步步逼近。
傅雪臉色一變,大喊道:“你們還在猶豫什麼!快撞門!”
宜圖微愣,她這句話喊的並不是時候的同時,還讓村長看出他們想跑的意圖。
但此時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趙海川與張雀山兩人快速的將撲上來的三個村民打到在地。
“撞門!”
宜圖緊跟其後,廟門很沉,即使沒有上鎖也難以推開,他們三人一時之間根本推不動。
而這時,傅雪和黃恬芳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宜圖下意識朝後看,祭祀用的高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村長潑上了暗沉的鮮血,刺鼻的腥味四處彌漫。
傅雪和黃恬芳就被鮮血刺激的眼紅的村民們,按倒在地。
這一地的鮮血無疑是打開災難的鑰匙,聞到血氣、那些宛如僵屍的村民瞬間充滿了攻擊性。
它們的嘴角分泌出粘稠而惡心的黃色唾液,通紅的眼睛裡寫滿了對鮮血活肉的渴望。
傅雪和黃恬芳不是沒有及時躲開,而是那些東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連段子溪也被它們抓了個正著。
“救我!救我!”
傅雪的慘叫聲淒厲的耳邊響起,她渾身上下沾滿了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
還是地上蹭到的。
直到宜圖看見她手臂上的肉被硬生生的撕掉了一塊,鮮血瞬間湧出。
心臟猛的一顫。
“你們快點推門,我去救他們!”
趙海川找不到段子溪的身影,頓時慌了。
一把赤紅色的斬刀出現在他的手上,快而狠的劈向朝他猙獰撲來的村民們。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那些東西的愈合能力。
這一刀下去,隻是堪堪擊退它們幾步,刀刃在它們的身體上劃開慘白翻開的口子,卻沒有一絲血流出,很快就又愈合在了一起。
仿佛它們並不是正常的血肉做的。
趙海川臉色變的難看起來,直到一聲清脆的犬吠響起,紮堆趴在傅雪他們身上的那些東西突然驚恐的散開了。
“子溪!”趙海川這才看到被村民壓在地上啃食的段子溪。
此時的段子溪傷痕累累,肚子上還沒完全長好的傷口再度被撕開,鮮血流了一地。
而他的腳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隻渾身雪青泛著柔光的小狗,正攢足了勁奶凶的衝那些想要靠近的村民狂叫。
這隻小狗名為玉狗,它是段子溪的一階使徒牌。
玉狗的叫聲會威懾並擊退一切具有攻擊性的NPC,但它的威懾力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減弱。
趙海川趕緊將段子溪扶起,攙著他朝大門裡快步走去。
張雀山和宜圖把門撞開之後,兩人趕緊回頭幫忙。
傅雪倒在血泊裡,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她是牌場裡所有玩家攻擊優先級最高的人,圍在她周圍的村民最多。
張雀山和宜圖扶她起來的手都在顫抖,濕潤的血混著爛掉的肉,觸感實在是太糟糕了。
“你快去救黃恬芳。”張雀山急聲道。
關鍵時刻張雀山算得上有良心,並沒有拋棄同伴。
這讓宜圖對玩家之間的防備之心一下子鬆懈了許多。
黃恬芳已經被那些村民們拖著綁在了鐵柱上,他們必須趁著玉狗還有作用,快點把人救下來才行。
宜圖跑到黃恬芳的麵前才發現,她作為遊戲排名倒數第一,居然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那個。
不知道用了什麼道具或是功能牌,黃恬芳除了手腕上有幾道掙紮時留下來的爪痕和勒印,好像就沒怎麼受傷
。
宜圖有些詫異,黃恬芳來不及解釋,急切道:
“快點快點,它們在靠近!”
玉狗叫不動了,那些陷入瘋狂狀態的村民開始漸漸逼近。
宜圖嘗試解開鏈條,然而它們纏的太緊太亂根本解不開。
眼見著玉狗的叫聲越來越弱,雪青色的小狗也被逐漸圍過來的村民們嚇的向後退。
宜圖從懷裡掏出那把錘子,咬咬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錘砸斷了鏈條。
“走!”
黃恬芳連忙顫抖著手將鏈條剝離,頭也不回的朝廟裡跑去。
這時玉狗發出最後一聲委屈的嚎叫,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秒失去威懾的村民們蜂擁而上,嘗過血肉的它們幾乎不能維持人形。
原本還能看出五官的臉上隻剩下一張巨大的嘴巴,粘稠的黃色液體不斷順著下巴流下。
而它們的四肢也在退化縮減,遠遠看去像是一團團坨動的爛泥。
但它們的速度並不慢,跟在黃恬芳身後的宜圖差點被那些嘴巴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