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經變形拱起背卻沒有變回去,包括臉上出現花紋皮膚。
這個男老師正在朝著某樣動物形態,發生不可逆變化。
老師走回講台之後,又開始繼續講解自己數學題。
隻不過他聲音變很細很尖銳,宜圖聽起來備受折磨。
等到男老師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後,宜圖從自己課本上撕下一角,刷刷幾筆寫好揉成小球,丟到左邊男人桌子上。
動作流程一氣嗬成,男人用乾淨指尖將褶皺紙條撫平,那上麵隻有一句話。
老師為什麼不警告你?!!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兩個人說話,每次警告都是他。
宜圖鬱結。
男人看笑了,他沒有回複宜圖,隻是將紙條隨手夾進了一本書裡。
本以為他會問點彆什麼,誰知道竟是這麼一句憤憤不平氣話。
看來剛剛一幕根本沒嚇到他啊,還敢傳紙條。
宜圖根本沒指望那家夥能把紙條傳回來,他還是有點怕再次被NPC老師抓包。
畢竟那個禿頂老師已經不是人了,不知什麼時候不小心就會達成死亡條件。
就在這時,宜圖眼前遊戲麵板突然彈出一則信息。
【江寒嶼:宜圖,你比我想象中要好玩多了。】
宜圖一震,本能轉過頭去。
四目相對之間,他看見江寒嶼那雙捉摸不透茶色眼眸裡深藏其中,是翻湧不斷黑色風暴,儘管它克製而隱晦。
宜圖胸口微微發燙。
他不知道這人跟著過來是為了什麼,單純覺得好玩亦或是好奇他這個人。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帶著善意來。
而身為賭徒遊戲裡四王之一,江寒嶼絕對是一個遊戲高手。
他有著大量JR積分,甚至超群實力,根本不需要再刷新牌場。
這是玩膩了遊戲,拿他尋開心來了麼?
宜圖兀自錯開了目光,對話器在眼前關閉,他並不打算對男人說些什麼。
貼在門旁邊課程表字體很小,宜圖試著看清上麵內容。
好在他視力不錯,努力辨認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們現在上是上午第二節課,時間從9:40到10:40,一共一個小時。
而現在黑鐘顯示時間為10:30,還有十分鐘就要下課了。
這裡時速明顯快於現實時間,但依舊非常難熬。
課間休息時間隻有十分鐘,留給他們時間並不多。
眼見著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課了,一直站在講台禿頂老師突然停止了講題。
“咳咳咳.....”
他拱起腰爆發出一陣猛烈咳嗽聲,雙手並緊緊捂住自己嘴巴。
看眼前這一幕明顯有些不對勁,宜圖心裡一緊,身體本能繃直。
“老師身體不舒服....”
尖銳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著口器顫抖響動,整個教室安靜有些詭異。
宜圖甚至都能察覺到坐在他右側女同學,害怕緊張情緒。
女同學頭都快要低到桌子上,身體也控製不住發抖。
“啊,快要下課了,老師還沒有布置作業.....”
禿頂老師此時此刻已經看不出絲毫人類模樣,他捂住嘴巴雙手徹底分化成了一節節肢體,就連雙腿也是。
巨大隆起腹部不斷鼓動,口器顫抖之間,噴|射而出黏膩絲線弄臟了講台。
他居然變成了一隻碩大人形蜘蛛。
“我課代表在哪裡...老師要布置作業....”
人形蜘蛛轉動著它那綠色眼睛,陰冷目光掃視著坐在教室裡學生,尖銳聲音催促道。
無人回應。
宜圖頓時有了一種不好預感,他這才意識到一座牌場花色到底起了什麼樣關鍵性作用。
這座牌場花色是梅花,代表著幸運與意外。
也就是說,這座牌場本質上並不是拚實力,而是拚運氣。
比如他們隨機分配到遊戲身份。
他現在除了知道自己遊戲身份叫時淩,翻過所有課本和桌肚,依舊得不到其他信息。
所以,如果第一時間沒有得知自己遊戲身份會怎樣?
怪物正在呼喚它數學課代表,不斷揮動巨大螯肢表明它耐心不多了。
在這隻巨大怪物籠罩之下,宜圖手心裡沁出了汗。
很快,這位蜘蛛老師給出了它答案。
長滿倒刺節肢很輕鬆爬上了學生課桌,口器顫動頻率本該聽不見,但偏偏生出耳鳴眩暈錯覺。
宜圖看著那東西拖動沉重鼓起腹部,跨過死死捂住嘴巴女同學桌子,留下一連串濕膩白色粘液,一路朝後爬去。
去找它那記不起自己身份、根本不聽話數學課代表去了。
當怪物略過第一排時候,宜圖心裡鬆了一口氣,但神經還在緊繃。
這一次他能放心轉過頭,看見教室全貌了。
統一穿著藍色校服學生們安靜坐在一塊寫滿白字黑板前麵,神情不一。
害怕、麻木、戒備,他打量他們同時,被回以更多試探目光。
全都是遊戲玩家,NPC學生是不會對自己同學感到新奇。
宜圖這才知道,這座牌場根本沒有進來任何一個新人。
所以這間教室才會在他到來之後,除了老師講課聲,周圍幾乎陷入死一般沉寂。
經曆過老玩家不會像新人那般害怕恐懼,甚至大喊大叫。
他們不會拿自己生命去開玩笑,當這第一個去試規則人。
所有坐在這裡16名玩家,都在等。
他們和宜圖一樣,都在靜靜等待遊戲規則出現,或者直接點叫,死亡條件出現。
而現在,它出現了。
蜘蛛爬動速度遠比想象中要快,當它鎖定目標直徑衝過去時候,宜圖知道了誰是數學課代表。
坐在第五排最中間、那位麵色發白男生就是,很顯然此時他也才知道自己身份。
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他也根本跑不過有著八隻腿非人形態蜘蛛。
一隻左輪手|槍瞬間抬起,他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砰”一聲響動。
運氣屬實不好,子彈偏軌了,隻打中了蜘蛛後腿。
然而就是這麼一槍,居然連蜘蛛後腿都沒有打穿。
那男生被蜘蛛憤怒噴射出絲線淹沒前,最後一個表情顯不甘又絕望。
他被蜘蛛老師包成了一個人形蛹,就懸掛在宜圖他們頭頂電風扇杆上
老舊電風扇轉不動了,人形蛹時不時抽搐幾下,刮動扇片發出要死掉“嗬嗬”聲。
而老師作業還沒有布置好,它顫抖自己尖銳口器叫喊。
“數學課代表不聽話,太不聽話啦!”
“班長呢,班長在哪裡?”
宜圖手心汗又濕了一層,隻要蜘蛛老師沒有成功布置作業,他就會不斷點名,直到有人正確回應它為止。
四周很靜,隻有扇片發出“嗬嗬”聲。
蜘蛛老師前肢開始不耐煩擺動,宜圖知道時間快要到了,隻有十秒鐘反應時間,根本不夠他們現場尋找答案。
就在他以為殺戮又要開始時候,一道冷靜女聲在寂靜教室響起。
“老師,我在這。”
宜圖朝後望去,教室左下角站起來一位女生,簡單乾練短發沒有過肩,五官端正但普通使人一眼記不住。
不像有些人.....
宜圖不經意間和男人茶色眼眸對上,下一秒便錯開。
囂張至極。
身份是班長女生臉上沒有多少懼意,但她緊捏住手還是透露出幾分緊張。
計涵是知道自己遊戲身份,她桌子上貼了該主人這周計劃安排表。
其中一條就是下午三點半參加各班班委紀律整改會,計涵看了一眼根本沒往心裡去,一個班班委太多了,她沒時間一個個去猜。
而真正點名她遊戲身份東西,是收在桌肚裡生日賀卡。
還在上學這些小朋友,不管過什麼節日跨過多少個班級,就喜歡給認識人送賀卡明信片。
而這張賀卡一開頭,就寫著“班長”兩字。
她運氣挺好,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知道了自己遊戲身份。
蜘蛛老師停住了揮動節肢,並沒有上前噴絲準備。
計涵第一次這麼感謝自己愛亂翻東西習慣,但緊接著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蜘蛛老師又揮了一下前腿,好似在向她招手。
“你跟我走,同學們作業本還在我辦公室呢。”
“你幫我拿來,走吧走吧。”
身份是對了沒錯,但誰能想到還要完成對應職責。
蜘蛛老師走到門口,門自動打開了,而計涵卻還僵在原地。
“你怎麼不動,不聽老師話了麼?”
計涵這才艱難邁開腿,在眾人目光下跟著蜘蛛老師離開了教室。
她是知道沒人會救她,所以連頭也沒回。
等她們離開後,教室門又自動鎖上了。
最起碼坐在門口玩家試著站起來拉了又拉,門動都沒動一下。
“叮叮叮.....”
10:40一到,下課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