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滿意的回道。
宜圖:“”
“你可能搞錯了我受傷的地方。”
他看著心情還不錯的江寒嶼,微微一笑。
男人這樣一弄,他有種自己斷了手斷了腿的錯覺。
江寒嶼聽罷,笑了:“有區彆麼?”
即使沒有斷手斷腳,卻也因為傷口疼痛而不敢動彈一下。
宜圖的後背早就濕透了,全是傷口疼冒出來的冷汗。
他有些不服,但又實在沒力氣爭辯,這時江寒嶼開口了:
“想洗澡吧?”
“想。”
宜圖心裡一動,難不成這人想幫他,真的如此好心?
然而男人終究沒有讓他失望,江寒嶼特意壓低了身子,湊到他麵前。
笑的囂張,又半哄著說道:
“你求我。”
宜圖動了動身子,衣服緊緊的黏在後背上,難受的發癢。
想洗澡。
“嗯,求你。”
當這人的聲音軟下之後,乖巧的過分,儘管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疲憊和困倦,江寒嶼的心還是猛的一緊。
他突然站直了身,緊縮著眉頭,上下打量著。
但到底什麼也沒看出來,反而他才像是被戲耍的那個。
男人神情變了變,隨後轉身進了浴室。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的是宜圖的毛巾,和洗漱用的臉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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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袖袖出事的時候,男人剛幫宜圖擦拭好,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宿舍門就被敲響。
江寒嶼見狀,便扯了塊浴巾披在了宜圖身上,轉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關係不錯的王曉磊,他先是看到了江寒嶼冷峻的臉,又看見坐在椅子上披著浴巾的宜圖。
“我這每次好像來的都不是時候啊。”他尷尬一笑。
“出了什麼事?”宜圖知道,肯定是有人出狀況了,剛剛王曉磊敲門的聲音很急促。
王曉磊點點頭,“計涵班長剛剛下來了,她說鄭袖袖死了。”
宜圖一愣,下意識看向站在門口的江寒嶼,兩人視線恰好對上。
有人找到了鄭袖袖的麵膜,並且遞給了她致死的東西。
在王曉磊沒來之前的前幾分鐘,他和江寒嶼猜出了鄭袖袖的麵膜到底在哪裡。
隻是沒想到,有人和他們一樣猜到了,並且搶先一步下了殺手。
宜圖吃力的將衣服穿好,這過程中難免會扯動到傷口,疼的他倒吸涼氣。
王曉磊這才看到他腹部那道深深的傷口,簡單的縫合之後,血肉模糊的粘黏在了一起。
宜圖手抖著重新換上了紗布,這還不忘話。
“鄭袖袖的麵膜是不是被找到了,有人給了她鏡子?”
王曉磊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猜到了?你肯定是猜到了,昊哥也剛剛猜到,但是誰也沒來得及說,她就沒了。”
王曉磊和曲白不是一個宿舍,這就導致兩人不好聯係,畢竟其他玩家在,人多口雜。
等到計涵下來找他們時,已經遲了。
鄭袖袖到死才知道,她一直找都找不到的麵膜,原來就在自己的臉上。
自從進入牌場後,她就沒有照過鏡子。
她並不是個愛美的人,尤其是身在牌場,更沒有了打扮的心思。
所以她一直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的臉,即使教室的窗戶上倒映了她的影子,她也沒有仔細瞧過。
而且她的臉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異物,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她的臉有什麼問題。
事實也確實如此,隻要她不對自己的臉起疑心,誰都不會看到她的臉上貼了一層又一層的麵膜。
可她的舍友希桃,給了她一麵鏡子。
那麵鏡子是希桃從計涵宿舍借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鄭袖袖的桌子上。
其他人早就隨計涵上了樓,隻要沒過門禁的時間,他們是可以竄樓層的。
而本來也要跟著男友上樓的王曉磊想了想,還是跑過來叫上了宜圖兩人。
王曉磊的好意,宜圖默默的記下了。
穿好衣服後,三人上了樓。
鄭袖袖的宿舍在拐角處,他們到的時候,走廊上站滿了人。
這時曲白從宿舍裡擠了出來,一抬頭便看見了自家男友,立馬招了招手示意。
王曉磊連忙跑過去,想往裡麵湊著看看。
“怎麼樣怎麼樣?”
曲白歎了一口氣,“她的臉皮被自己撕沒了挺嚇人的,你還是彆去看了。”
王曉磊聽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臉像撕麵膜一樣,撕沒了麼?
“這鏡子到底是誰的?”有人質問的聲音響起,“大家都是玩家,是誰在故意害人?是你麼?”
希桃弱弱的聲音慌張的響起:“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沒想過會這樣鏡子是班長給我的!”
計涵立即開口解釋道:“鏡子是我的沒錯,但是希桃向我借的,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鏡、鏡子是我借的沒錯,我隻是想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被蟲子咬傷樓下的蟲子飛上來了不少,我根本不知道袖袖她會拿走我的鏡子啊!”
“你說謊了吧妹妹,看個蚊子包還要特意把鏡子借回去?”大叔明顯不信,“就算這位妹子下午擦了你的名字,你也不至於啊,不至於害人啊!”
“我、我沒有”
“行了。”
這時,牧城的聲音冷漠的打斷了那幾人的爭辯。
“人死都死了,你們吵著是要抓凶手還是怎麼?”
“難不成都想當遊戲裡的警察,這裡有你們想要的法律還是抓到凶手可以槍斃?”
“今晚她死在這裡,不是為了彆的,”牧城冷淡的掃視了一圈,“她沒本事,遊戲要她死,她不得不死。”
他說完這番話,眾人的麵色都不大好看,卻隻能回以沉默。
多說多錯,鄭袖袖即是下場。
“這裡確實沒有法律。”
這時,一道冷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牧城轉身看去。
兩道高挑欣長的身影站在那裡,說話的那人麵色有些蒼白,但眼眸卻亮如寒星。
“我看你就是這裡的法律,不然怎麼總是這樣說一不二呢。”宜圖笑道。
牧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本想譏諷回去,卻在觸及到他身旁那人極冷的目光後,話又咽了回去。
“鄭袖袖已經死了,過多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況且”
牧城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況且強製任務已經刷新了,情書變成了五份。”
聽到這話的宜圖愣了一下,他立即打開遊戲控製麵板看去。
【梅花4牌場——避風港:
牌場編號:449032
牌場遊戲難度:低
玩家參與人數:16
已進入玩家人數:16
本次牌場存在時間:5天(已開啟倒計時)
本次牌場獎勵積分:4800011(目前玩家存活11人)
本次牌場強製完成任務:找到葉離寫給裴澤的情書(15)
本次牌場可獲得道具:(??)
本次牌場逃生門牌狀態:未刷新(完成牌場百分之八十劇情,更改刷新狀態)
侍從評估玩家存活率:40
(友情提示:本牌場花色為梅花,規則與遊戲狀態將長期處於隨機刷新中,請玩家注意,努力存活!)】
當宜圖看到強製完成任務那一欄後,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們要找到的葉離寫給裴澤的情書,突然變成了五份。
“發生了什麼?”王曉磊也有些懵。
曲白麵色複雜的開口:“鄭袖袖撕落掉在地上的麵皮,有一張沾了血。”
而這一張沾了血的麵皮,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張寫有娟秀字體的情書。
隻不過這一張情書隻是其中的一塊碎片,他們還要找到剩下的四片。
但情書的數量並不是最重要的,最讓他們心寒的是,這張碎片是從玩家的屍體上找到的。
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他們還有四片情書沒有找到。
宜圖也沒有想到強製任務裡的情書,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糟糕至極的消息。
隻有完成強製任務他們才能找到門牌,而強製任務的完成前提就是,玩家的不斷死亡。
隻有玩家死亡,情書碎片才會隨機刷新出來。
要知道,從進入牌場到現在,死掉的玩家並不隻有鄭袖袖一個。
死在她前麵的還有四個人,但隻有鄭袖袖刷新出了情書碎片。
碎片的掉落是隨機的,且概率並不樂觀。
這樣糟糕的事情出現後,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受。
他們商量著將碎片交給了計涵保管,明眼人都知道鄭袖袖的死和計涵無關。
男生這邊人多,交給誰都不放心,計涵隻好忐忑的收下了這帶血的情書。
等到其他人都走後,宜圖和江寒嶼進入宿舍看了看。
鄭袖袖的屍體就靜靜的躺在地上,臉皮被撕的很乾淨,一點都沒剩。
血肉模糊的五官看上去驚悚異常,而她到死眼睛都沒有閉上。
宜圖歎了一口氣,看向坐在一側默默流淚的希桃。
“你不怕麼。”
希桃哭的眼角發紅,肩膀一聳一聳,漂亮的杏眼看了看宜圖,目光又若有似無的落在了站得筆直的江寒嶼身上。
“我、我怕,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