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一骨碌爬起了身,被子從他肩上滑落。
而江寒嶼赤|裸著結實的上身,躺在那裡滿臉笑意。
宜圖抿著唇,眉頭緊鎖。
男人確實沒騙他,床太小了,更何況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被子都不夠分的。
江寒嶼看那人愣在那裡半天也不動,隻好開口道:
“快躺下吧,不逗你了。”
而宜圖還在考慮要不要和這人換個位置,聽到這話後,嗬嗬一笑躺下了。
“謝謝您嘞。”
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儘管有了困意,但宜圖卻沒能睡著。
不僅他沒睡著,他身邊的男人也時不時動一下,一幅很精神的樣子。
宜圖翻了一個身,誰知道江寒嶼是臉朝裡的,兩人就這樣睜著眼睛麵麵相覷。
“你怎麼還沒睡?”宜圖的聲音帶著一股困意,“平時見你不是睡的挺快的麼?”
江寒嶼在上座牌場裡,三十秒入睡的技能,著實驚豔了他一把。
“很熱,睡不著。”江寒嶼枕著胳膊,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
“你說我在梅花4牌場裡秒睡的事?”
“嗯。”宜圖點頭。
男人反問道:“你知道低級牌場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宜圖:“?”
沒等他再開口問,江寒嶼便回答道:
“比睡在家裡還安全。”
“簡直有手就行。”
男人輕笑,有一瞬間宜圖覺得眼前這人鋒芒盛極。
但僅僅是一瞬間,回過神後他覺得那一定是他的錯覺。
這狗東西就是在裝逼罷了!
宜圖默默的轉過身去,他就不應該多嘴這一問。
男人在身後輕喊他的名字,半晌也沒見他在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單純的不想理。
得了沒趣的江寒嶼也隻能消停了,兩人就依著像是側麵擁抱的姿勢,沉沉的睡去。
夜深了,整個董家大宅都陷入漆黑一片。
水滴滴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房間裡好像多了一道人影。
宜圖被一個自動發熱的大暖爐擁著入睡,儘管這大暖爐擠的他胸悶,但不得不說他睡的很安心。
隻是滴答的水聲太吵,人在做夢時聽到的聲音,會自動進入夢裡。
此時此刻的宜圖就坐在家裡看電視,而滴答的水聲莫名其妙的在背後響起。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但什麼也看不到,一轉頭,滴答聲又在他的腳邊響起。
宜圖下意識捏緊了遙控器,那些水滴太多,以至於在他的腳邊積成了一片小水泊。
當他想要挪開腳的時候,一滴血落進了水泊裡,而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的,是一雙紅色繡花鞋。
宜圖猛的睜開眼睛,沒有光照進來,他在黑暗中呼吸加劇。
直到感覺到身後那人炙熱的體溫,宜圖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
原來隻是一場惡夢,他鬆了一口氣。
而江寒嶼的胸膛就貼著他的後背,可以說幾乎沒有空隙,手臂也搭在了他的腰上。
畢竟床小,要想睡下兩人,姿勢正確與否也沒有糾結的必要了。
宜圖的半邊手臂睡麻了,他剛想翻個身子。
這時,房間裡響起了熟悉的滴答聲。
宜圖瞬間僵在床上,而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卻一聲比一聲清晰。
他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白牆,腦海裡卻浮現出夢裡的那雙刺眼的紅色繡花鞋。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上麵繡的是一隻金色的並蒂蓮。
宜圖靜靜的等了一會兒,身後沒了動靜。
正當他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江寒嶼搭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收緊了幾分。
宜圖一愣,不敢再亂動了。
就這樣兩人保持了好一會兒,等到宜圖重新有了困意,江寒嶼才鬆開了他的腰。
“走了?”宜圖轉了個身。
江寒嶼看著窗外那抹剛剛離去的紅色身影,女人穿著一身喜慶的婚服,不知為何渾身上下都在向下滴水。
他沒能看到女鬼的臉,但此時房間內被它站過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一小片水跡。
“走了。”江寒嶼轉過頭看向他,“你怎麼醒了?”
“水滴聲入夢裡去了。”宜圖不好意思說他是被硬生生的嚇醒的。
“剛剛出現在房間裡的,是董家大小姐?”
江寒嶼拉了一下快要掉下去的被子,道:
“應該不是。”
“董皓月死前沒有穿婚服,更何況她身上全是水。”
宜圖一愣,“全是水?溺死的水鬼?”
江寒嶼默認了他的猜測,“她恐怕就是第二個喜。”
“先睡吧,明天就能知道她是誰了。”
宜圖點點頭,重新躺了回去。
不過是剛入牌場幾個小時,雙喜臨門就這麼快的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