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太陽就快落山了,街道上每家每戶都是緊閉著大門,蕭條寂靜。
而這青磚的石階小道上,時不時竄出一隻瘦憋的狸花貓,深陷的眼眶著實有些驚悚。
而最令宜圖不解的是,這些人家的門框門檻上,都貼著一張張黃色的辟邪符。
他上前看了看,對比之下,儘管每張黃符的符文字跡不一,但都寫著“邪祟莫侵”四個字,就是用來擋臟東西進門的。
“奇怪。”宋景琛疑惑,“除了董家和杜家,永安街上其他戶,難不成都在鬨鬼?”
宜圖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管家和董老爺說過,永安街上最近一直有凶殺案。”
“掏心賊麼?”宋景琛也想起了這一茬,“可為什麼董家門上沒有貼符?”
宜圖心裡也是同樣的想法,輕笑道:“恭喜你猜到了盲點。”
“走,去警察局看看。”江寒嶼開口道。
宜圖點點頭,既然掏心賊的事鬨的整條街的住戶都不得安寧,必定有人報過案。
即使警察局裡養的都是繡花枕頭,找不出凶手,但幾起案件發生的經過應當是有的。
正好警察局所在的位置,就在他們去後山要經過的那條路上。
等到了警察局,才發現他們真的高估了警察辦事的效率。
除了擺在外麵的告示,警察局的大門緊閉不說,門框與門檻上都貼著同款的辟邪符。
宜圖和江寒嶼一起站在告示前,查看有限的線索。
而這張告示的內容卻十分言簡意賅,但也提到了幾點關鍵的信息。
【近日永安街有殺人凶犯出沒,善偽裝喜掏心,時男時女,時老時少,作案極快,隻取人心臟。
已有多起案件頻繁發生,望百姓們出行注意安全,若有危險及時報案!必要之時,請采取一定的自保手段!】
“一定的自保手段”江寒嶼輕念,偏頭看向門上的黃符。
宛然一笑,饒有興味道:
“就這?”
宜圖也頗感無奈,如果真的是人做的,必然是不可能做到毫無痕跡任意偽裝的。
警察局雖然辦案能力不行,但直覺倒是挺準。
於是這看上去滑稽可笑的黃符,恐怕確實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這座牌場的劇情好零碎。”宋景琛歎了一口氣。
宜圖點點頭,沒有否認。
“不過董家和杜家才是這座牌場的重心,掏心賊必然在這兩家中。”
三人繼續朝後山走去,好在到了地方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而其他幾名玩家都在忙著刨墳坑。
呂南見他們來了,又向管家要了三份工具,遞了過去。
“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才來?”呂南低聲詢問道。
宜圖想了一下說,“路上出了一點小狀況,我被杜堇玉困住了。”
呂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配偶救你出來的?”
宜圖坦然,存心打趣:“對啊,他是不是很厲害。”
呂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厲不厲害他還能不知道麼?
兩人的排名穩居第一,就連鬣狗海靈都低居一位。
“厲害厲害,救其他人的時候,應該也很帥吧?”
呂南心裡著實有點酸,但他偏偏腹黑一嘴。
宜圖:“兄弟,你真幽默。”
他趕緊瞥了一眼江寒嶼所在的位置,距離挺遠,應該聽不到他們說的話。
心裡鬆了一口氣後,便趕緊岔開了話題。
原本他這麼一說,也是調侃打趣,可不是再給自己挖坑跳的。
畢竟江寒嶼愛記仇的事,他已經不是第一天領教過了。
“你們在山上沒發生什麼吧?”
宜圖揮動著手裡的鏟子,土壤很濕潤,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小坑。
呂南搖搖頭,但神情略帶遲疑:
“我們上來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不過一會兒可能就會出事了。”
“人到齊了,死亡條件就該觸發了。”
宜圖聽後,忍不住皺眉。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天色暗下去之後,山上樹影婆娑,風一吹到真的像是鬼魂在飄動。
而堆在腳邊的屍體,卻有著一張張扭曲恐怖的臉。
宜圖心裡莫名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錯不了。
他和呂南不再說話,加快了手上挖坑的速度。
宜圖挖的很認真,不一會兒一個墳坑就挖好了。
他剛想將屍體抬進坑裡,誰知一抬頭,前方的樹林裡閃過一道高大異常的奇怪身影。
但那僅僅是一閃而過,快的宜圖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心裡一驚扔掉了手上的鏟子,二話不說,朝著江寒嶼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同樣有所預感的宋景琛,想了想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
身份牌在他的手上變成了一把骨質雪白、黑麵花紋的紙傘。
將傘撐起的那一刻,淡淡的墨香散進他的鼻腔,那是那人身上獨有的味道。
陰冷與害怕,很快便被逐一驅散。
宋景琛輕歎了一口氣,傘在人卻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