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搭理他,他說的這番話,當事人又聽不見,旁人聽了也不會去多管閒事。
過了一會兒,慧夫人沒等來,等來了董管家。
如今家仆都死了,永安街上又頻繁發生命案,家家戶戶都不敢出門,更彆說招什麼家仆了。
沒人幫忙收屍,隻能董管家一人忙活了。
好在這次隻有兩人,他一人一趟的搬,也算容易。
等大家都散了,江寒嶼跟著宜圖一起離開了。
兩人沒回房間,而是朝著祠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大概知道董皓月殺人的規則了。”宜圖突然開口道。
江寒嶼看向他,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我們都是董皓月獵殺的目標,隻不過有先後順序。”
“而董皓月獵殺的目標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擁有鮮活的心臟。”
“董宅裡的每個人,都有一顆可以吃的心臟。”
“它在斷慧夫人的吃食。”
從昨晚杜堇玉領著他走了那麼一遭,當慧夫人看見門外的影子,第一反應是董皓月時,就已然出現了問題。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明明宜圖的身影不像董皓月,而死了的人也不止董皓月一個,但慧夫人卻幾乎肯定董皓月會來找她。
而她和那偷心臟的東西的對話,也說明董皓月知道慧夫人食用人心的事實。
董皓月發現了這個秘密,而慧夫人覺得保守秘密的最佳方法,就是讓死人永遠開不了口。
慧夫人心夠狠,而死後怨氣橫生的董皓月心更狠。
為了讓慧夫人原形畢露,不惜一夜之間弄死八個無辜的家仆。
其中或許有董皓月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她沒有顧及舊情,還是痛下了殺手。
而董皓月殺人的順序也很簡單,當活動範圍最大最容易被掏心賊所殺的家仆們死後,便輪到他們這些實在是不走運的賓客了。
而隻要誰挨著正房近,就先殺誰。
死掉的光頭是東廂房挨著正房最近的一個,而西廂房挨著正房最近的,也是這一男一女。
但最讓宜圖覺得奇怪的是,董皓月到底是怎麼殺人的,為何這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宜圖沒能問出口,因為江寒嶼的目光沉沉,臉上又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你被杜堇玉牽著走了一遭?”
宜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當時的感覺就像鬼附身了一樣。”
“但醒來卻又在床上。”
他說完之後,江寒嶼回以的是沉默。
一時之間宜圖不知該說些什麼,想了一下開口道:
“鬣狗說我身上的氣息在變弱,是不是會死?”
江寒嶼忍不住蹙眉,並沒有否認:
“弱到一定地步,會死。”
這下輪到宜圖沉默了,杜堇玉三番四次找上他,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的。
隻不過被附身一次,他的氣息就弱了下去,而後麵還保不準有多少次。
宜圖輕歎了一口氣,抬眼看向江寒嶼,好半天才開口道: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帶我出去麼?”
他們是綁定身份牌的配偶,一方死亡,隻要另一方不拋棄身份牌,那麼兩人便都能活下來。
儘管江寒嶼想和他解除關係,而他隻要死在牌場裡,關係就會自動解除。
宜圖沒有底氣,所以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但意外的是,江寒嶼輕輕的笑了。
“那這樣吧,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
“什麼?”宜圖一愣。
江寒嶼修長乾淨的手指點了點宜圖的胸口,目光隱晦的略過。
“我聽你的,然後你還我一次。”
宜圖身子輕顫。
像上座牌場那樣,江寒嶼聽他的,殺了牧城。
而這一次還是一樣,隻不過宜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還這人什麼了。
“你想要什麼。”宜圖皺眉問道。
“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男人回答的漫不經心。
好似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宜圖抬頭看了他一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