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宜圖緩過那種被活埋的絕望感後, 這才找回了一點理智。
江寒嶼拉著他的手,將其從泥坑裡拖了出來。
宜圖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白淨的臉上也沾著褐色的泥點。
而男人除了一雙挖土的手臟了, 原本他的衣服是乾淨的。
但此時此刻, 卻被宜圖抱著蹭了一身的泥。
好在江寒嶼沒有就此調侃於他,宜圖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替男人拍了拍身上的泥點。
這樣親昵的舉動做下來, 倒是非常自然, 誰也沒察覺到哪裡不對。
兩人簡單的撣了撣身上的泥, 便放棄了更進一步的清理。
“婚禮結束了, 任務應該完成了吧?”宜圖邊問邊打開了遊戲麵板。
上麵果然顯示出強製任務已完成,劇情度也被推進至81,門牌刷新了。
江寒嶼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宜圖剛剛起身的地方,那裡露出一小截的棺材板。
他被活埋的時候, 是緊挨著杜堇玉的棺材躺下的,根本不在棺材裡。
所以才會感受到泥土鑽進耳朵裡的瘙癢感。
想到這,宜圖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這待遇是真的差啊。
“門牌應該在棺材裡。”
當兩人將覆蓋在棺材表麵上那一層土清理掉後,這才發現這兩具棺材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合在了一起。
合並之後的棺材呈現出一個倒v的形狀, 隻有頭部並在了一處。
掀開棺材蓋, 裡麵躺著的兩人身上還是穿著拜堂時的那一套紅裝。
隻不過董皓月是正麵躺在裡麵,閉著眼睛, 眉宇間幾分惆悵和不甘。
而杜堇玉卻是側著身子, 麵向董皓月, 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笑。
頭挨著頭,她們乾枯快要脫落的黑發糾纏在一處, 分不清彼此。
而一張紅色囍字的請帖就靜靜的躺在其中, 宜圖心裡一動, 將其拿起。
那張喜帖在拿到手的刹那,便褪色成一張漆黑的卡牌。
這張門牌的模樣,和宜圖在低級牌場裡看到的不太一樣。
不僅顏色發生了變化,就連上麵的圖案也暗示了該座牌場的寓意。
“能出去了。”
早在強製任務完成的瞬間,門牌刷新通知就已經全部通知給所有在場的存活玩家了。
而海靈幾人還沒有過來的原因,無非是他們也在董家和杜家這兩個地方試圖找到離開的門牌。
過不了一會兒,就會尋到這裡來的。
江寒嶼從宜圖手裡接過這張薄薄的門牌,隨意的將牌拋至空中。
那張牌翻了幾個跟頭,落下的刹那變成一道白色的門。
男人是想立即離開的,他確實沒有必要等其他人一起過來再走。
原本宜圖也可以直接離開,但是他還是想等呂南一起。
於是他隻好站在原地看著江寒嶼離開,誰知道那人突然轉過頭看向他。
宜圖:“?”
“你在等誰?”江寒嶼皺眉。
“我”他還沒來得及說,男人已經搶答道:
“哦,我知道了。”
“那個和你一起進入牌場的男的,叫什麼名字來著。”
江寒嶼記不起來了,他就沒有將誰放在眼裡,又怎麼可能記得呂南在遊戲裡的名字。
“你們什麼關係?”
宜圖沒和男人說過,他要加入戰隊的事。
原本這事江寒嶼絲毫不關心,要不是係統綁定,兩人根本就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江寒嶼不問,宜圖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告訴他。
但現在男人卻好似被勾起了一絲興趣,一幅隻要宜圖不說,他就不走的架勢。
“我這次進入牌場,就是他開啟了戰隊紐帶把我帶進來的。”宜圖簡單的解釋道。
江寒嶼微微挑眉:“戰隊?叫什麼名字?”
“夜鶯。”
男人點點頭,隨後道:“沒聽過。”
宜圖:“”拳頭硬了,想揍人怎麼辦。
“你不是還有其他的事要忙麼,快走吧。”
與其和男人在這白問也白說,不如趕緊送這座大神離開。
聽到這話的江寒嶼頓時不樂意了,他掉頭走了回來。
“怎麼,嫌我煩?”
“你要知道我現在是你的債主,不問清楚,你人跑了怎麼辦?”
這下輪到宜圖錯愕了,“債主?什麼債主?”
江寒嶼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宜圖的胸口。
“你自己算算我救你幾次。”
男人茶色的眼眸裡看不到太多的情緒,他的目光落在宜圖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些都得還,連本帶息。”
宜圖也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江寒嶼:“?”
“欠錢的才是大爺。”宜圖調侃道:“也許是一個道理?”
儘管他並沒有要一直欠著男人的意思。
江寒嶼微微挑眉,“你可以試試。”
“沒聽過名字的小戰隊還是少加為妙,煩都煩死了。”
男人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朝白門走去,揚了揚手。
“期待下次相遇時的你,我的紅心een。”